既然钱氏都这么要求了,林静漪就遂了她的愿。于是又说道:
“大伯娘,做人最忌自欺欺人,又不是我不说刚才那话,大伯就能月月回来。大伯的爹娘兄弟都在这,他是因为谁才不回家的,这还不清楚吗?”
林静漪有次无意间听到赵氏和林大河的谈话,林大河说他之前去镇上找大哥,闻到大哥身上有女人的脂粉味。
这意味着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说什么混账话?你还敢插手长辈的房里事,你这脸还要不要了。你大伯不回来那是因为忙,再说了子源还在镇上念书,他要回来了那谁照顾子源?”钱氏咬牙切齿地说道,表情逐渐狰狞。
关于脂粉味那事,林大河没有证据,自然不会跟钱氏讲。
而钱氏觉得儿子也在镇上,根本没往那方面想过。但她这些年确实过得跟活寡妇似的。所以林静漪提这事,刚好戳到她心窝子了。
“行吧,既然大伯娘这么认为,那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忠言逆耳利于行,你既然不愿意听那就算了。”林静漪耸肩,无所谓地说道。
从镇上到村上,步行一个时辰就能走到,但是林大才只有过年才回来一次,搞得像是两边隔着天堑似的。也别说什么工作忙,一个账房先生,能有多忙?还有林子源,他是婴儿吗,还需要林大才日夜照顾?
一个成年男性,手里有钱又有闲,见惯了镇上那些走起路来娉娉婷婷、说起话来温柔小意连生气都是粉面带煞的娇嫩女子,怎么可能还看得上家里这个既粗鲁又庸俗的无知村妇。
不过林静漪也不能说太多,毕竟她也只是推测,说几句气气钱氏就行,省得钱氏又因为早饭的事在她们面前蹦哒。
“娘,你既然没吃早饭,上午的活就不用干了,小心到时候饿晕了。”林静漪说道,又转向钱氏,“大伯娘,你既然吃饱喝足了,那就劳您多费力,不然光吃不动坐着养膘可不行。”
钱氏还想继刚才那个话题骂林静漪几句,怎么骂都想好了,肯定能骂得她找不到北。可偏偏林静漪已经转到另一件事了,话骂不出去,憋得钱氏胸闷不已。
“费什么力,自己没手没脚啊?”钱氏干巴巴地反驳道,为了不干活,她摔门进去了。
林家的汉子都出去了,二房的人一个在绣花,一个在外面捡柴,倒是四房的赵氏在屋里,她刚才一直倚在门边看好戏。
见林静漪和李氏要回房,赵氏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静漪现在愈发有出息了,什么话都敢说。”
“那也比不上四婶,什么事都敢做。”林静漪立刻回击道,“比如偷东西这事我就不敢做。”
偷东西这事,赵氏偷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反而还觉得她能偷到三房的好东西是自己的本事。可是当事后别人再提这事时,她却觉得自己的脸皮像是被人扒下来放在地上踩。毕竟她也不是完全不要脸。
所以林静漪一提这事,赵氏就有点小怂,硬撑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实则灰溜溜地回房了。
林静漪真觉得一回到林家院子,就跟打仗似的,想回自己房间,还要过五关斩六将,跟钱氏斗完再跟赵氏斗。
她明明是温柔的小仙女啊,现在却成了易燃易爆炸的小村姑,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