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漪这么说,就是想逼出林大才的实话。这私塾和村里也不是千里之遥,只要想去随时就能去。而且林大才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收买一整个私塾的学子帮他说瞎话,所以但凡有人去打听,那真跟去井里打水一样容易。
只需问上三两句,该知道的事就都知道了。
林大才没想到林静漪能敏锐到这个程度,他再看林静漪时,只觉得她的眼神中带着不同寻常的意味。
“静漪妹妹,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在怀疑我爹爹说谎吗?”林静香赶紧出来帮她爹说话。她想嫁到镇上去,想买好看的衣裳,这些都要靠林大才。
所以林静香此时跳出来,想让林大才多记着点她的好。
“静香姐,我可没这么说,你千万别歪曲误解我话中的意思。”林静漪慢悠悠地说道,“我只是更关心子源哥罢了,想着大家都是一家人,那肯定是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我三房没钱,只能跑跑腿出个力了。”
“你放心,我这就去镇上,求求子源哥的同窗,让他大度些,不要将大伯他们逼得这么急。”林静漪的话暗含深意。
林大才听到这话,是真的怕了。他突然有些后悔,之前不该编出打碎同窗砚台这种瞎话。因为谎话中的人物越多,事件越具体,漏洞也越多。
现在,林大才补不上这些漏洞了。
赵氏的爹是村长,察言观色的本领自然不差,他一眼就看出林大才面色略微有些慌张,心里有了谱。
看来打坏同窗砚台是假,但干了别的坏事是真。一下就是三十两,这大房的人,不会是陷入赌博了吧。
赵父虽然没猜到点上,但他很会说话:“是啊,静漪说得对,我们也能帮你们求求那人。”
林大才是真怕这些人一股脑地涌到私塾去,万般无奈之下,只能换了种说法:“爹娘,静漪说得对,有件事我始终不敢告诉你们,怕你们年纪太大听了之后受不住。”
一听这话,林静漪心中冷笑一声,回家要银子的时候可没见林大才担心爹娘受不住,现在不得不说实话了,还在这惺惺作态。
“大才,你说什么?”林老爷子似乎没有想到,事关三十两巨款,林大才也敢骗他。
然后,林静漪就听到林大才是如何半真半假地辩解,把林子源从一个主动作恶者,说成是一个帮纨绔少爷背锅的受害者。
他承认三十两银子不是为了还砚台的钱,而是为了赎杖。但在林大才的修饰下,林子源无辜又可怜,是那几人家大业大,他们做了坏事,反而逼迫林子源去顶罪。
林老太太听了后摇摇欲坠,再开口时声音都颤抖了:“岂有此理!还有没有王法了?我老婆子就算是豁出这条命,也要为子源争出清白来,我这就去县里!”
钱氏和她的娘家也在一旁附和道,你一言我一语的,情绪激动得很,好似下一秒就要冲到县衙门口了。
“就是,去问问县太爷,怎么能这样断案,害了无辜的人。”林静漪知道实情,此刻便故意这样说道。
要真能说动林老太太去县衙告状,这就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