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只是在酒楼算账而已,每日不是只需打打算盘就行了吗,跟谁应酬呢?又要去哪里应酬啊?你那个红烟姑娘,是不是就是在应酬的时候遇见的?”林静漪说道。
她今天说什么也要从林大才身上咬掉一块肉,这肉她虽然不稀罕吃,但她要让林大才放点血。
她故意提到红烟,就是为了刺激钱氏。
银子,是男人变坏的根源。如果他身上没有银子,他就是有心进园摘花,也没钱买门票啊,只能望而不得。
这个道理,她希望钱氏能懂。
钱氏先前不懂,但经过红烟这么一闹,她就懂了。林大才的心已经不在她身上了,她要是再不做点什么抓住他的银子,那她到最后岂不是要人财两空?
她可不想再看到下一个狐狸精戴着银钗,耀武扬威地上门挑衅了。她就不信当林大才一穷二白了,还能有女的愿意跟着他。
“大才,咱们都分家了,以后也不能老赖着爹娘。你在酒楼吃住也不用花钱,就把月钱拿回来养我们娘仨吧。以前你不把钱拿回家,是因为子源还在镇上念书,花钱的地方多。但现在子源都回来了,也是时候要相看媳妇了,你那些应酬能推就推吧,多攒点银子用来给子源娶媳妇。”钱氏开口说道。
“是啊大哥,做人可不能光顾着自己。你又不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老光棍,要多想想家里啊。”林大河也说道,“这些年,你没往家里拿过一分钱,反而因为你们大房的事,都要把家底搬空了。现在也不让你干别的,就是让你养自己的小家而已,这你都不愿意吗?”
爹娘没孝敬过,妻子儿女没养过,林大才就这么吸着其他三房的血,在外面潇洒了这么多年,回来面对他们时,还一副高高在上的优越姿态。
林大河现在想想,心里恨得不行。
怪不得他享不了福呢,都是因为他不够心狠。他要是能像林大才那样,只顾自己痛快,不管其他人的死活,什么样的神仙日子过不上?
“爹,我屋里的笔墨不够了……”林子源也趁机问他爹要银子。
林老太太本来想骂林大河凭什么教训他大哥,嘴还没张开呢,就听到她大孙子要用银子,她一时为难起来,不知道是该劝林子源体谅他爹,还是让林大才对儿子的前程多上心。
她还在组织语言时,就听到林老爷子说道:“以后每月的工钱,你要一分不少地拿回来。你也别想耍什么花样,不然我就厚着一张老脸到酒楼去,亲自替你领月钱。”
老爷子都发话了,林大河无奈,只好应了下来。
一出大戏轰轰烈烈地开场,以林老爷子的一锤定音为结尾。落幕时,充当群众演员的林家众人,表面平静,实则内心恨意汹涌。
试问有几个人,不想打爆林大才的狗头呢?
林家这一亩三分地里,所有人都成了养料,养出了林大才这么一棵歪脖子树。
谁不想把这棵歪脖子树砍了当柴烧?
晚上,林静漪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听见一声大叫,不像女声一样尖锐高亢,而是短促的雄厚的。
她一下子被惊醒,随后又听见一句:
“林大才你不是人!”
破案了,大房夫妻吵架而已。
今天发生那么大的事,这两人不吵一架是不可能的,钱氏抓住了林大才的把柄,她能凭借这事作一辈子。
林静漪对夫妻吵架不感兴趣,翻了个身,用手捂着耳朵继续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