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渐浓,因为林静漪没再给林子源套麻袋了,林子源的伤终于能好透正常行走了。可能是因为连着几个月卧床休养,林子源好不容易晒黑的脸和由于劳作才得来的硬汉体魄又恢复回去,变成了病弱的白斩鸡。
人只要一懈怠下去,就再也提不起原先的精气神了。林子源差不多也是如此,原先还装模作样地看看书,说来年开春要去参加科举,可是在屋里休养这么久,整日宁愿看着屋顶发呆,都不愿意看书。
都说男子要成家立业,林子源立业不成,林老太太和钱氏又开始忙活他成家这方面的事。但林家村的人都以为林子源成了一个病秧子,他连着几个月都不在外行走,更有甚者还以为林子源快不行了,同村的好姑娘自然不愿意嫁给这种人。
林老太太和钱氏忙活了许久,花大价钱请媒婆介绍了一个,那个村子和林家村隔得远,若是步行过去估计要走上一天一夜才行。不过可能也正是因为两个村子隔得远,那家人才不清楚林子源的品性,任由媒婆那张嘴说得天花乱坠。
本来林子源相看姑娘这事和林静漪也没什么关系,但是坏就坏在大房没钱娶媳妇,那家人光聘礼就要八两银子,这还不包括其他的物件,这么多银子大房怎么掏得出来。
所以林老太太和钱氏就准备问林静漪借钱,她们也知道要是要不到的,只能以借的名义,但是至于借了之后什么时候还,这就说不准了。
林静漪也知道她们打的是什么主意,本来不想借的,要让她说林子源孤独终老才是最好的,可别去祸害别人家的好姑娘了。
可是这事难就难在林大才开口求林老爷子了,都说林子源混账,可是他再混账也是林老爷子的亲孙子,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孙子一辈子打光棍吧。
而且钱氏还鼻涕一把泪一把地说道:“爹,我知道子源以前不懂事,做了许多错事让你生气,但等他成家了就知道收心了,有担子在肩上扛着他自然而然就懂事了。而且子源病了那么久,也该来件喜事冲冲晦气了。
咱们借银子是用来干正经事的,又不是弄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而且这当哥哥的一直不成亲,下面的弟弟妹妹也不好说亲事啊。那姑娘家里的条件有多好先前也跟你说过了,光良田就有三十亩,这么好的婚事可真是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她这一番唱作念打成功勾起了林老爷子对孙子的疼惜之情,认真考虑之后,便跟林静漪开口了。他把林静漪叫到堂屋里,大家一起坐下聊一聊。
大房的人一脸讨好地跟林静漪说了借银子的事,看在林老爷子的面子上,林静漪答应得很爽快:“可以啊,大伯娘要借多少。先说好我也没有太多银子,五两以上就别开口了。”
“静漪啊,你就别跟大伯娘谦虚了,你看看你们一家,还没到过年呢新衣新鞋都穿上了,哪里像是没银子的样子。那姑娘家里光聘礼都要八两银子,再加上摆酒的钱,怎么说也得十两往上才行啊。”钱氏着急地说道。
“大伯娘,你们要是提前开口,我说不定还能多借几两,你也看到我们三房换新衣新鞋了,银子都花在这上面了。”林静漪推脱道,“对了,过了年小风和念深还要上学堂,我估计连五两银子也没法借了,只能匀出三两给你们。”
林静漪就是故意把借钱过程弄得这么波折的,不想让他们觉得钱来得很轻松,以为张张嘴就能有十两银子入账,下次需要用钱时又推林老爷子出来,还真以为自己的嘴那么金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