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永安县,比潘县丞地位更高且有可能秉公办事的,只有赵县令一人,能压住潘继明的,也只有本朝的律法。
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人或物有这种本事了,所以林大才说的都是些不着边际的废话。他要是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
这并不是一件请人吃饭喝几壶酒碰几次杯就能解决的小事,也不是单靠人情就能疏通关系。
但是林老爷子就是对林大才充满信心,觉得大儿子在镇上待了这么多年,是村里少有的出息人。很多老人会有这个想法,本身见识不够眼界狭窄,听别人吹几句牛皮就盲目自信认为这人上天下地无所不能。而且之前林子源被抓了进去,不也是林大才将人救出来的吗,只是花了些银子而已。
他想着这次的事也大差不差,就是需要花钱而已,反正林静漪也不差钱。有这种较为稳妥的解决办法,为何偏要牺牲林静香呢?林老爷子自认是好言好语地劝解林静漪,让她别这么冲动。
可这算什么解决办法?这完全就是在拖后腿啊。
林静漪都快被林老爷子所谓的稳妥办法气笑了,这世上最难的两件事,果然是从别人口袋里掏钱,和让别人接受自己的观点。
她跟林老爷子根本就无法沟通,冷淡地说道:“随便你们吧,我先前就说过了,要么让林静香现在去主动认罪揭发钱仲恺,要么等着官差上门抓人审问。现在看来你们选择了第二条路,既然这么想把事情闹大,那我就如你们的意。”
说罢,林静漪便摔门而去,林子睿是坚定不移站在林静漪这边的,但另一边又是长辈,他不好说些什么,只能跟林老爷子和林大才打个招呼走人。
至于林静香,自然是留在了林大才这里。
这时林大才还有心思在林老爷子面前给林静漪上眼药,不满地说道:“爹你看这丫头,说她几句而已,脾气就这么大。老三出事了谁不着急,可是光急有什么用,她都说了得罪的人背后有县丞当靠山,那还把静香送到县衙去,不就是羊入虎口吗?县衙就是人家的地盘,官官相护,人家会理她才怪。别到时候老三没救出来,又搭一个进去。”
林老爷子也觉得是这个理,原先见林静漪总是个林老太太争执,他还觉得是林老太太爱找事。但现在看来这林静漪的脾气也太差了,说两句就发火,能跟谁处得好?
另一边,林子睿也担心地问道:“你就这么走了,三伯那边怎么办啊?”
林静漪并不紧张,反而胸有成竹地说道:“本来也没准备现在就让她上场,我今天带她来,是怕林静香到时候跑了,也是在乡里乡亲面前给她留点面子,万一到时候真让官差来把人带走,她脸上不好看。
我现在就去县衙,状告杨家兄弟捏造事实诬告陷害他人,到时候看杨家兄弟的嘴严不严,他们要是受不住审问主动把钱仲恺供出来,我就顺势再状告钱仲恺,这时候才需要林静香去当证人。如果杨家兄弟宁愿认罪都不愿供出钱仲恺,我就主动揭发钱仲恺,既然林静香不肯来,到时候就让官差去找林静香。”
宋衍深没有跟进去,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他问了问,林子睿给他简单地解释了一遍。
“在本朝律法中,如果诬告罪成立,视情节的严重程度来判刑,至少是三个月。”宋衍深立刻在脑海中思索本朝的法典,说了出来。
居然真的有这个罪名,林静漪听见以后信心更足了,她自信这次可以把林大成捞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