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是夫子,一边是秀才,不管是哪一方两位官差都不想得罪,神仙打架,他们这等凡人,站在一边看看就好了。
所以他们对宋老太太的异样情绪视而不见,又对林静漪解释道:“岳姑娘出了点事,醒来以后一直说是宋夫人害她,岳夫人就想找宋夫人问清楚,我们也是听令办事,所以特来请宋夫人去县衙一趟。若是有什么误会,还是早点解开为好。”
虽然两位官差放低了态度,但林静漪还是觉得他们的话令人啼笑皆非,直接反问道:“按照你们这意思,就是说岳灵儿什么证据都没有,光是凭着自己的臆想说是我害的她,你们就来抓我了?
若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那还要律法做什么,法典是不是明文规定过,上诉者要先举证?她出示证据了吗,人证物证都有吗,光是空口白牙地乱说一通,就能定我的罪了?若仅是如此,请恕我不能跟你们走这一趟了。”
其实林静漪也不知道法典是不是这样规定过,但是她相信这两个官差对于法典的了解绝对不如她多。她先这么说了,那两人肯定不敢反驳她。
她想得没错,两个官差确实没有怀疑林静漪说的话,因为其中一人可是亲眼见过林静漪是如何把钱仲恺拉下马的,当时用两条罪名直接钉死了钱仲恺,现在又搬出律法条例说事,自然也是可信的。
他们也怕被林静漪抓住小辫子,赶紧解释道:“宋夫人误会了,我们是请您过去,不是抓人。”
“不管是请还是抓,这一趟我都不会跟你们走的。等岳灵儿有了证据,你们再来请我也不迟。我林静漪坦坦荡荡问心无愧,你们也替我给岳家带一句话,要是没证据就把嘴给我闭得严严实实的,别随便攀咬人,若是再随意污蔑我,小心我告她诽谤。她要是有什么疑问,就让她亲自来找我,我大门开着,永远等着她。”林静漪头一昂,十分硬气,掷地有声地说道。
光听这一番话,林静漪的底气都快冲破天际了,态度又如此坚决,两位官差也不好强拽着林静漪走。
他们是真不想掺和这件事,因为岳家这件事,他们这几天也没有休息好。一开始岳家报案,让他们悄悄找人。
找人怎么悄悄的,这不是为难他们吗?不让贴画像,不让挨家挨户地询问,什么都不让干,就凭着他们几条腿,他们又没有开天眼,这怎么找人?偏偏岳家还与他们的顶头上司交好,他们只是小小的衙役,也就下乡收赋税的时候,在平头老百姓面前能充充大爷摆摆架子,在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面前,他们算个屁啊。
所以即使心中有再多的抱怨和无奈,那也只能继续悄悄找人。就跟见了鬼一样,岳灵儿屋子的门窗都完好无损,屋中也没有任何挣扎打斗的痕迹,旁人也没有听到声响,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没了,官差都没抱希望,根本不认为人能找到。
而且最后岳灵儿也不是他们找到的,是自己回来的。岳灵儿消失了五六天以后,岳家人心如死灰,说句难听点的,他们都准备劝人想开点办白事了,岳灵儿又突然回来了。
是的,她回来了,正如她消失时那么悄无声息一样,回来时也一样悄无声息出人意料,突然出现在了她自己的床上,安安静静地躺在上面。要不是她蓬头垢面衣衫破烂,正发着高热,谁都会以为过去那焦急慌乱的五六天并不存在,失踪也只是众人的错觉而已。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光是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