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衍深送完信以后便回到租住的地方,入夜准备休息时,突然听到隔壁的小孩哭闹不止。
他住的地方本来是一处大院子,那堵墙只能隔开空间,并不能隔音,小孩的声音尖锐又刺耳,哭闹不停,吵得宋衍深无法入睡。
他在这里住了几天,已经发现了这个弊端,隔壁沈娘子的孩子应该不是很大,估计还处于听不懂大人的话只能用哭闹来表达情绪的阶段,动不动就哭。
不过之前还好,一般都是哼唧几声之后被娘亲哄一哄就安静了,吵也就吵那么一会,但是今晚不知为何,孩子已经哭了有一柱香的时间了,宋衍深亲耳听到小孩的哭声由原来的尖锐嘹亮变成现在的沙哑无力,嗓子都哭哑了,还是哭个不停。
宋衍深突然有些后悔,他当初不应该因为一时怜悯,就租了沈娘子的房子。小孩是最不定性的,万一以后夜夜都如今晚一样哭闹不休,导致他白天精力不济,那就得不偿失了。
他正想着,忽然听见外面传来猛烈又急速的拍门声,可以想象拍门人的心情是同等的急切焦躁。
“谁?”宋衍深走到门边,并没有急着开门。
他虽然是个男子,但是大晚上被人敲门,该有的谨慎小心不能丢。他虽然不会被劫色,但说不定会被人劫财。
“宋秀才,是我!”门外传来一道女声,她说完之后,似乎是想起宋衍深可能并不认得她的声音,又补充道,“我是住你隔壁的沈娘子,我家小宝突然上吐下泻,身子也烫得厉害,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上门求你帮忙。小宝现在身边离不开人,能不能麻烦宋秀才帮忙去医馆请一下郎中,求求你了!”
宋衍深愣了一下,没想到会是沈娘子上门求助。他一向心善,这点忙还是会帮的,只是大半夜的,又是孤男寡女,需要避避嫌。
所以宋衍深开了门之后立刻反手关上院门,也没有跟沈娘子多说什么,只是道了一句:“我知道了,这就去。”
说完便走了,连多看沈娘子一眼都没有。
大半夜将郎中从床上叫起来,宋衍深还多出了一倍的出诊费,他把郎中带到沈娘子的院子门口,敲了敲门。
一脸急色的沈娘子出来开门,手上还抱着孩子,看见郎中后眼睛陡然一亮,像是行走于沙漠中的人终于看见了水一样,她紧紧抓住郎中的袖子,急不可耐地把儿子往郎中手里放,想要郎中看看她儿子。
“进去再说。”郎中从沈娘子手中拽出自己的袖子,沉声说道。
幸好他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万一今晚是他儿子来,被一个女子拉拉扯扯的,传出去真是要说不清了。
而年轻俊秀的宋衍深就更要避嫌了,他从始至终都站在院外,连门都没进。他在外面站了一会,觉得应该没有自己的事了,就回去了。
不知郎中使了什么办法,也可能是小孩哭累了,不一会哭声就停止了,宋衍深慢慢进入梦乡。
翌日,宋衍深从府学回来后,沈娘子又去敲他的院门。
“宋秀才,昨夜多亏了有你,如果不是你帮我,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沈娘子一脸感激地说道,语气中满是真诚的谢意。
他们两人正站在院子门口,这是一条胡同,里面住了不少人家。现在正是晚饭时候,多的是邻居街坊端着饭碗坐在自家门口,一边吃饭一边跟邻居侃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