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漪一听到宋衍深受伤,心里就咯噔一下,再一听伤的居然是胳膊,就突然想到了自己那天晚上做的那个梦,她梦见宋衍深被野狗追着咬伤了胳膊。
梦境和现实,突然在此刻重合了,原来真的有心灵感应这回事。
她听那位婶子说的话,便知婶子可能是误会了什么,此时也顺着那位婶子的话往下说,询问道:“他在信里写得简单,只说受了伤让家里去人,没说是如何受的伤。按理说他整日不是在府学念书,就是回家吃饭睡觉,怎么会受伤呢,不知婶子们是否知情,可愿与我讲一讲。”
“我们肯定知道啊,宋秀才就在胡同里受的伤,我们都看着呢。”那位嘴快的婶子继续说道,“他这伤还是为沈娘子受的,宋秀才租了沈娘子的院子,沈娘子的婆婆带着小儿子过来闹,让宋秀才把租金给她,可是宋秀才在住进来之前就交过租金了,怎么可能交两次银子,到哪都没这个道理啊。后来不知怎的,就打了起来,宋秀才就被沈娘子的小叔子打伤了胳膊。”
打架的那段经过被婶子说得含含糊糊的,因为是她们跟张婆子打架,宋秀才说到底是受了无妄之灾。从理法上来说,宋秀才受伤跟她们没有关系,可是从道义上来论,宋秀才的伤和她们多少沾点关系。
之前宋秀才一个人住,又是书生,自然不会跟她们一群妇人一般见识。可是现在不同了,宋秀才的家里人来了,看着就是个爽利的姑娘,万一找她们要说法怎么办。
到时候少不了要出几十个鸡蛋或者赔点小钱,可是蚊子肉也是肉啊,她们平日里过日子都是精打细算的,现在要让她们出血,她们怎么舍得。所以那位婶子在说的时候,就粗略地带过了打架的详细原因和经过,着重说了说是谁把宋秀才打伤的。
“那位沈娘子的小叔子,怎么这般霸道,他打伤了人,后来可有补偿?”林静漪心里有些生气,但面上不表露分毫,面色如常地问道。
她知道宋衍深是个善良的人,要不然当初也不会跳进河里去救她了。
可是有时候,对于恶人的善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沈娘子的家人闹事,如果这次不惩治他们,他们会不会觉得宋衍深是不敢得罪他们,下次还会继续闹,然后变本加厉,一次比一次严重。
“补偿?呵呵。”那位婶子冷笑一声,“那混账一看自己打伤了宋秀才,当场就跑了,这都几天过去了,连个面都没露,你说有没有补偿?”
那位婶子的话音刚落,另一个穿绿衣的年轻妇人就开口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沈娘子的小叔子是跑了,但是沈娘子去补偿宋秀才了啊。你们看她这几天殷勤的,又是送饭又是给宋秀才洗衣裳的,怕是那堵墙都堵不上她的心,估计心里还想着要把墙拆了,两家变成一家呢。”
“她一个带着儿子的寡妇,宋秀才能看上她?”一位婶子对此嗤之以鼻,不屑地说道。
“宋秀才看不看得上是一回事,但是沈娘子往上贴又是另外一回事。宋秀才面皮薄,被人打伤了胳膊也没说什么,他心眼这么好,又说不出重话,那小寡妇不就是看清了这一点才会缠上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