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衍深脑子一转,便想明白了这件事,而后赶紧跟学官解释道:“大人,学生一心向学,并未在府学行商人之事,不知大人从何处听闻此事,请容学生解释一二。”
随后,宋衍深便大大方方地将奇轩阁说了出来,他把这归为林静漪与人合开的铺子,是他妻子的嫁妆,与他并无任何干系。
他还说道:“大人,奇轩阁原先在永安县便有铺面,如果硬说与我有什么干系,那便是因为我来了府城,内人便与铺子的东家决定在府城也开一家分店。这家店是我内人与别人合开的铺子,里面若是卖了什么东西,我自然会是第一个用上的。
奇轩阁现在主要卖的就是手套,这东西我半个月前便拿来用了,当时同窗们家问我是在哪里买的,可我什么都没有说。后来同窗们回家以后便自己派人做了一些类似的东西。叫卖东西一事,我从未在府学做过。大人若是不信,可召诸位同窗前来询问。”
宋衍深这番话逻辑清晰,条理严密,让人抓不出一丝错来。
但是让宋衍深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关于制作手套一事,宋家虽然没有特意隐瞒,但也没有刻意宣传,按理说外人不可能知道手套这一物品是林静漪找人做的。
尤其是住在家中的几个女学徒,每日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在屋子里面赶工,她们在府城人生地不熟的连院门都没有出过几次,更不可能将此事传播开来,更别说传到府学中来了。
那会是谁将此事透露出去的?不仅透露了出去,而且还告状告到学官大人这里来了,这是哪些坐不住的小人看不惯他了,竟然用这般下三滥的手段,实在是令人不齿。
学官大人想了想,觉得宋衍深也没有说错,府城有权有势的富贵人家里,哪个当家太太或者出嫁的姑娘手里面不握着几张田契宅契约和几间商铺,这都是她们的嫁妆,是她们安身立命的本钱,确实和夫家没有多大的关系。
再说了,自家娘子弄出来好东西,第一个想的肯定就是自家相公,难不成有好东西还藏着掖着,不肯给自个夫君用?
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除非是黑心婆娘,不然不会一点都不想着自己相公。
学官大人见宋衍深眼神清明,态度坦然,对于宋衍深的解释他便信了七分。但他也没有就此揭过,因为既然有人写了举报信,于情于理,他都应该查清楚,如果宋衍深是无辜的,那他就要对这位写了举报信的学子训诫一二了。
读书人理应坦坦荡荡,俯仰无愧于天地,哪能做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还写举报信,这都是小人才有的手段,待他查明此事之后,便将举报信拿给授课先生看,让授课先生辨认一下这到底是哪位学子的字迹。
“行,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我会彻查的。”学官大人说着,同时挥了挥手,示意宋衍深可以走了。
待宋衍深走了之后,学官大人又陆陆续续招来七八位学子,向他们询问此事。
那些学子一进门,学官大人便一眼瞧见他们手上戴的手套,他的消息不如学子们灵通,所以手套这阵风暂时还没有刮到学官大人身上。
他指了指学子们手上戴的手套,用这个作为开场白,向诸位学子问道:“你这手上戴的是何物?这几日我瞧许多学子手上都带有此物。”
“回大人的话,此物名为手套……”碰上那种话多的学子就开始巴啦啦地给学官大人介绍起来了,说这东西有多好,多方便,多实用。
还有那等十分有眼力劲的机灵学子,一听到学官大人问这个东西,便立马将手上的手套脱下来呈给大人,就差明说这是孝敬大人的了。
在府学做学官,这也是一个清贵位置,所以学官大人也看不上这三瓜两枣,并没有收下此物,而是接着问道:“这是在哪里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