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太太被自个儿子教训了,脸上挂不住,一时之间情绪激动起来,毫无征兆地抹起了眼泪,开始数落儿子不孝顺,又开始掰着手指头数自己过去有多么多么得不容易,为这个家做了多少贡献。结果现在人老了年纪大了,又被儿子嫌弃了,连多说几句话都要被人说成是不识好歹贪心不足。
宋兴怀觉得自己真是要冤死了,平时宋老太太教训林静漪时说的话,可比他刚才说的重多了,也没见林静漪抹眼泪啊。他不过是说了两句大实话而已,宋老太太就开始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呢。
但是亲娘哭了,他这个当儿子的也不能干看着,赶紧从犄角旮旯里找出一块毛巾给宋老太太擦眼泪,一边连声说是儿子的错您老别哭了,一边说气大伤身,让宋老太太心平气和一点,不然之前抓的那些补药就一点用都没有了。
这边宋兴怀低声下气地哄着宋老太太,那一边周春娟看着这母子俩,心里暗骂宋老太太可真是个老妖婆,都多大的年纪了,还玩这一招,哭起来跟个癞蛤蟆似的,她多看一眼都要把早上刚吃的饭给吐出来了。
看到宋老太太抹眼泪,这让周春娟不禁想起当初她刚进宋家门的时候,当时还挺信心满满的,觉得自己能够抓住宋兴怀的心,进而在宋家站稳脚跟,一两年后再怀胎生子,牢牢地坐稳宋夫人这个位置。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啊,她刚进门的那一两个月,宋老太太白天看着还好好的,结果一到晚上宋老太太就开始抹眼泪了。亲娘哭了,宋兴怀这个儿子肯定是要去关心一番的。
宋兴怀一问宋老太太为什么哭,宋老太太就说一想起宋衍深小小年纪就没了娘,她就忍不住的悲从中来,然后又说什么小孙子没了亲娘,以后就只有她这把老骨头照弗一二了,也不指望宋兴怀这个亲爹了。
宋兴怀一听到这话,脸上就烧了起来,什么叫不指望他?他是那种不管儿子的人吗?于是那一两个月的晚上,宋老太太但凡留一滴眼泪,宋兴怀就去宋老太太的跟前表忠心,说自己这辈子就宋衍深一个儿子,以后家里所有的东西都归宋衍深等等。
周春娟当初就觉得宋兴怀之所以不碰她,就是被宋老太太这些眼泪给闹的。所以她心里恨死了宋老太太,如今再见到宋老太太抹眼泪,一下子想起了那些前尘旧事,更觉得是宋老太太挡了她的路。
这么想着,周春娟便不由自主地骂出了声:“真是丑人多作怪,当初哭的宋兴怀不敢碰老娘,如今又要用眼泪搅和孙子和孙媳妇的关系,依我看这宋家的搅家精非宋老太太莫属,青禾你说是不是?”
被点到名的宋青禾心中正想着其他的事,一时间没有听到周春娟在叫她,便没有回答。
周春娟没有听到附和之声,心中便有些不满意,又再次问了一遍。
宋青禾这才后知后觉的点点头,敷衍地说道:“对,娘你说的都对。”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连我叫你都没有听见。”周春娟不悦地问道。
“啊?没什么。”宋青禾的心中藏着事,此时便不耐烦应付周春娟,随便说了几个字,便搪塞了过去。
她与周春娟不同,宋青禾心里巴不得宋老太太搅和宋衍深和林静漪之间的关系,最好是能把这两个人的婚事给搅黄了。她看得出来,林静漪性子傲脾气也不小,同样宋老太太也不是会轻易向人低头的人,这两个人要是能吵翻了天,那就再好不过。
她马上就要做一件大事,这事若是能成,那她离宋衍深就又进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