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伦娜用剪刀将那条鹅黄色的纱裙剪得面目全非。
鹅黄色,那在白皖国象征着尚未婚配的女子。
女孩们长到待嫁的年龄,都会开始拒绝这种颜色的任何衣物和饰品。
海伦娜故意穿了这种颜色的裙子去见霍布文,就是为了告诉他,她不想嫁人。
现在一切都被她搞砸了,她不但没有说服他,反倒让他坚定了信念要娶她。
她拖出那条裙子的内衬像掏出鱼的内脏,将它投入了火盆里。
“公主殿下,你的行为实在是太冒失了。”嬷嬷厉声道。
“我难道就不能去了解一下自己要嫁的人吗?”
“你一个待嫁的闺女独自去见自己未来的丈夫算个什么事儿?”
海伦娜看向那条破败不堪的裙子,它躺在她的膝盖上。
算个什么事儿?
不就是轻浮、冒失、不自重、没教养吗?
白皖国待嫁的女孩在婚礼前一月都不让出门。她们得乖乖待在闺房中,直到她们的丈夫来接走她们。
这些规矩谁定的?男人们。
这个国度或许曾经发生过不止一起未婚妻在完婚前跟着情人私奔的事儿,所以那些将成为丈夫的男人们为了自己的权利定下了这些不成文的规矩。久而久之,这些规矩变成了习俗,深入了白皖国每个人的基因里。
“你所做的事不光牵连到你自己,还牵连到你的家族。如果你把霍布文将军得罪了,就是在给国王添乱。”嬷嬷刺耳的声音让海伦娜将那条破烂的裙子全部投入了火盆。
火舌突然升高,像在为她的失败摇旗呐喊。
布料燃为灰烬,她的希望化为了泡影。
皇宫里有不同的声音?
母后跟王兄难道真得在进行一场无声的斗争吗?
有些人表面服从王权,实质图谋不轨。
有些人迷惑人心,挑拨离间。
她能信谁?她不能信谁?
海伦娜从火盆旁边站了起来,嬷嬷盯向了她,“殿下,你又要出去吗?”
“我的好嬷嬷,我只是担心王兄想去看看他。”
“国王现在长时间卧病在床,你不让人先去通报一声就去怕多有不便。”
“我就在他宫殿外走走,实在不便我会回来。”
“让仆人陪你去。”
“不必了,嬷嬷,我的侍卫舒尔会跟我一起去。”为了使嬷嬷放心,她又道,“你知道舒尔,他曾是霍布文将军手下最得力的一名大将,所以他的眼睛盯着我比你的猎鹰还要管用百倍。”
……
海伦娜没去费尔兹那边,而是去了帕瑟那边。
帕瑟的宫殿在皇宫群是一个独特的存在。如果说费尔兹的宫殿是白皖国的权利中心,海伦娜的宫殿就是世外桃源,而帕瑟的宫殿则是个精灵王国。在那里奇花异草、珍奇异兽数不胜数,连草都能长到人的高度。
海伦娜穿梭在草丛围成的小径中,像是走向了精灵王的宫殿。
草丛那头传来宫女们的笑声,当海伦娜听到帕瑟的声音时,她已经走出了小径。
眼前十几个形状迥异的人工池塘围出一片空地,空地上搭起了一处舞台。
帕瑟骑在宦官背上挎着弓,他手里拿着马鞭,嘴上贴着假胡子,一副醉醺醺的模样。他正扮演着《醉君》里那个一喝醉酒就骑上马背的国王。宫女们被他逗得哈哈大笑,而他在这片笑声中愈发的得意。他挥着手里的马鞭,让身下那个当马的宦官再爬快一点儿。
这时,通报兵一声通报,宫女们肃静了下来,当她们看到海伦娜后集体跪了下去。
帕瑟将弓和马鞭扔给了一旁的侍卫,他跳下宦官的背,跑向了海伦娜。
“海伦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