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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北狄缘起(1 / 1)

赞曰:

北狄岁月长,

炎黄渊源久,

至今思管子,

华夷辨左右。

论理,说大宋呢,北狄掺和什么事儿?可是,大宋一辈子,就是与北狄纠缠的一辈子。有句话说得好,生在床上死在床上欲生欲死也在床上。套用一下,大宋生于北狄,死于北狄,被搞得欲生欲死的也是北狄。第一个叫大辽,小名契丹,两次入寇中原,造就了郭、柴、赵一脉的崛起;第二个叫大元,小名蒙古,横扫全世界,当然也包括大宋;第三个叫大金,小名女真,相爱想杀相伴了一辈子。所以,同时期的北狄,是绕不过去的。否则,既无法全景展示大宋生存的环境,也没办法了解大宋内部因为外界因素造成的各种侵削。

说实话,我不是民族主义者,我本人对少数民族没有歧见,但也不代表我待见狼图腾这种垃圾,毕竟我不是逆向民族主义者。

人类的文明的萌芽,实际上多集中于地中海周围区域,从古至今多少文明在那一区域激烈绞杀,相对而言,与之中间隔了一个荒凉的欧亚陆心的东土区域,文明的搏杀与博弈要小得多,自古以来,一直是一个稳定的农耕文明与一个稳定的游牧文明对峙,其它周边小国,无不是这两个文明中心的附庸。可以说,这两个两个文明中心是处于伴生状态,没有此就没有彼,同理,没有彼就没有此。故不得不一起表述。这正像是中华文明的精髓,太极阴阳相生相克,生生不息。

在辽阔的东土大地上,有一条神奇的线,它是历届农耕文明与游牧文明冲突的前沿,也是400毫米等雨线。令人惊奇的是,这两条线几乎完全重合,社会演化的线,与大自然造化的线,在这里完美地相契合。这个就是真实历史的神奇,任你编书都编不出来。中华人民付出血和泪的代价,把它固化下来了,这,就是长城。

自古以来,华夏族逐渐形成,大约有北狄、西戎、南蛮、东夷的说法;等形成之后,西戎、南蛮、东夷都成了华夏正根儿,大汉朝之后就称之为汉了,只有北狄,草原上换了一拨又一拨,始终与汉族为敌。这北狄,大致有五个源起,月氏、匈奴、东胡、丁零、肃慎。月氏一带在西域,后来演进成羯、杂胡、昭武九姓之类;匈奴、丁零在蒙古高原、西伯利亚一带,匈奴西去,丁零后来演进成泛突厥系,比如突厥、回鹘、铁勒、沙陀;东胡、肃慎在东北、兴安岭一带,东胡后来演进成泛鲜卑系,比如鲜卑、柔然、契丹、党项等,肃慎后来演进成靺鞨、女真。有人说北狄也是黄帝苗裔,这个没什么可争的,中华传统是,夷入华夏则华夏之,华夏入夷则夷之。反正做为农耕文化的对立面,这游牧文化是亘古存在的,并沿着欧亚大陆的北方草原带长期流窜的,自古环地中海文明带,不也面临着斯基泰与萨尔玛特的游牧文化种群?

记得从我中华初期,农耕民族对游牧民族的战绩看,那是相当地经打,动不动北赶匈奴,李牧、蒙恬都是一把好手;后来又有卫霍、陈窦,牛逼得不行。但后来五胡乱华,只能衣冠南渡,就差点不行啦。好不容易挨过去,再后来,两次亡天下,衣冠断绝,真是卒不忍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游牧民族比农耕民族发展的更快?有一种奇葩的说法,但也不能说毫无道理。即我们读到的,都是历史上的记载,而中华文明昌盛,自古有史,而游牧民族无史,故记载一边倒;到了南北朝,双方都有了史,同一历史事件,就得双方的史来对照了看了,结果发现汉族的战绩大为缩水。

但谁入主谁国亡总不是编史能编出来的。照我看来,文明就是意味着鄙视暴力与杀戮,所以,文明打不过野蛮,一点都不奇怪,也没有什么丢人的。一开始,双方都野蛮,但显然农耕民族文明化更快,所以农耕民族越来越不经打,这话没毛病。古今中外都是文明打不过野蛮,比如东西罗马,都亡于蛮族;野蛮的成吉思汗,灭亡了多少文明。

野蛮对于文明,有几大优势,其一,暴力无底线,比如以纵兵三日作为破城的奖励,以屠城作为对不投降的惩罚与恫吓,这个都是文明社会所做不出的,曹操屠过城,当时就被对手与天下人作为把柄,千年以降还是一个大白脸。其二,因为蛮族的社会结构不完善,故此封赏也无底线,动诹把多少城池作为奴隶送给功臣,万里立汗,随便封王,这个激励战力是无法想象的,而一个社会结构固化的文明社会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据说明兵畏满如虎,一旦投降转身后立时在五汉王的带领下如狼似虎,颇能说明问题。

这就像是公元三世纪,东西方的文明中心都面临北方蛮族的入侵时的结局。西方的西罗马扛不过去,灭亡了;东方的晋也扛不过去,灭亡了。这期间的比较文化学研究,不知可以作多少哩。

余观中国观史者,都只注重中原政权的兴亡更替,很少研究世界格局下影响与变化,这与西方史的研究截然相反。这或许也是一种闭关锁国思维的影响吧。

如果把宋史放在一个世界背景下的叙述,那么,文本的开头会是这样的,感受一下:公元一千年前后,来自葛洛碌的西奔回鹘建立的喀喇汗王国在皈依伊斯兰后,向西域的悠久佛国于阗发动了东征圣战。于阗自宋建立起就不断入朝求救,鉴于王朝初建大宋没有作出反应,这一做法的影响,千年之后尤无可挽回。你猜对了,这就是穆斯林势力沁入中华故土的肇始。

谬史氏曰:大宋的兴亡,正好验证了农耕文化进化到文明的顶点,然后愈加地在野蛮面前溃不成军的历史规律。据说北宋时汴梁市井有绘金人守户的民俗文化,其作死如斯,是为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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