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曰:
乱世出枭雄,
绝代竞风流,
两枪挑三国,
众口传楚州。
同样作为一支造反的力量,红袄军为什么要单独拿出来说事呢?虽然也是宋际造反,可是,红袄军并不是造宋国的反,而是金国;而红袄军后来又投诚宋国,又复反;最后在蒙古的羽翼下苟且。一支力量转战南北,同时令当时三国金国、宋国、蒙古振动不已,着实不简单,值得拿出来专门一说。红袄军还有一个与其他起义不同的地方,就是它没有一个统一的领导,而是各方自发组织却归在同一面旗帜之下,倒颇符合现代组织结构的去中心化原理。
红袄军其实颇为冷门,并不为各种历史装逼犯所热衷娴熟。硬要了解这一段历史,可以从三个同名者说起:刘全、李全、夏全。从名字看,都是我大汉儿男,可惜都是大金子民。一个是前期的始创者之一,一个是贯穿整个过程的主角,一个是中期的搅局者。且记着这三全,他们将在这一段历史进程中发挥各自的作用。简单点,就是他们都曾担任过某一支红袄军的老大。李全更是几乎攀上了各个红袄军的的总首领。
若是从最容易接受的角度切入,那么,戚继光在《纪效新书》中指出“杨家枪变化莫测,神化无穷,天下咸尚之。”这杨家枪难道是杨家将传下来的?错了。何良臣《阵纪》云:“马家枪、沙家竿子、李家短枪,各有其妙,长短能兼用,虚实尽其锐,进不可挡,速不能及,而天下称无敌者,惟杨氏梨花枪法也。”这里就引出一位遮奢的英雄,杨妙真,号称“二十年梨花枪天下无敌手”。妙龄出道,作为一支红袄军的首领杨安儿的妹妹四娘子,出任队伍的武力担当,全军尊称她为“姑姑”。。。一介少女,能自创枪法,搏得如此声誉,是相当令人称奇的。杨妙真的传奇没有完,她一生都是传奇。
十三世纪初,蒙军入寇中原对金作战,金廷无暇他顾,山东、河北农民纷纷起事,少者数万人,多者至数十万。起义者穿红袄作标记,故名“红袄军”。金朝按五行说属金,要克金,就得用火,火的颜色是赤红,所以他们穿红袄是取个吉利的意思。较大的的起义军,山东益都有杨安儿、刘全,潍州有李全、李福,泰安有刘二祖、霍仪。。。杨安儿战死后,队伍就归了杨妙真与舅舅刘全。而这李全,宋史说“以弓马矫捷,能运铁枪,时号『李铁枪』。”一个梨花枪,一个李铁枪,想不凑一块儿也不可能;当然更主要的,都是从事悍匪这个有前途职业的,怎么能不争个雌雄。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这一公一母两把名枪,注定一战。据说两人约定单挑,剧战一天不分胜负,遂惺惺相惜对了眼了。就在磨旗山,《宋史》说,“杨氏通焉遂嫁之”。《齐东野语》说李全用诡计赢了;宇文懋昭《大金国志》则说,杨以技赢,全下马屈服。照我看,这个才是杨继业佘赛花的七星庙真相,两个儿打着打着就滚到一窝儿去了,谁胜谁负很重要吗?汤显祖写李全说:“未封王号时,俺是个怕老婆的强盗,封王之后也要做怕老婆的王。”反正两军合作一军,算是红袄军主力了。于是继续与大金作战,为杨安儿报仇。当时金国最强武装是花帽军,李杨夫妻战事不利遂从山东转战淮上,当时淮上是南宋地盘,李全与杨妙真打起大宋的旗号,南下楚州,投靠南宋政权。南宋也想利用这支武装力量,便命名起义军为“山东忠义军”,李全为武翼大夫、京东路副总管。
嘉定十一年李全接受南宋的指令,率军北征,攻海州,破密州,活捉金兵悍将黄掴。正在此时,金兵又大举进攻南宋,淮西告急,李全飞军回援,遇金兵于嘉山,战斗取胜。又进驻盱眙,严阵以待,伺机进攻金兵。金兵名将乞石烈牙吾答率军渡淮河,李全趁机掩杀,金兵落水溺死的数千人,俘获甚众。又乘胜前进,与金国附马阿海战于化陂湖,大捷,杀金国数员战将,夺其金牌,为南宋解围。李全因功升为达州刺史,杨妙真封为令人。
当年6月,李全趁势北进,兵临益都城下。说降金国元帅张林(此人号“张大刀”也是个奇葩,得志也算借红袄军势,当时金廷焦头烂额,权用张林罢了)。李全向南宋朝廷上表报捷,奉献12州的版籍,说:“举诸七十城之全齐,归我三百年之旧主。”南宋朝廷授李全为广州观察使、京东路总管。这大概是大宋不多的扩土之时。谁说大宋领域是单方向缩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