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什么了?”长灯砸吧砸吧嘴,想了想,“我说……我说,有些事情,错便是错了,回不了头了,于事无补了。”
林渊彻底被她绕迷糊了,“方、方才这番话,真的是你说的?”
那是他想多了?
长灯重重点头:“对啊,当然是我亲口说的了!怎么了嘛,有什么问题么?你不是早就听见了么?”
林渊哽住,看来,真是他多想了。可刚刚那情况……分明就不是一个人。
不死心的继续追问:“那你告诉本神,你方才之话,到底何意?”
长灯唇角一抖,“哈?”万万没想到他会来这招,磨磨蹭蹭了半晌,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只好敷衍了事:“我、我忘了!”
“说过的话,都能忘了自己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是忘了!”
“方才不是你?”
“是我。”
“既然是你,你怎么会忘记?”
“我、我其实就是想告诉你,你不在意我,就、不在意我呗!算我一厢情愿,算我自作多情,算我想得太美,你一位尊神,又是我的主子,你怎么会在意我这么一个小小的树妖。天下间,哪有主人在意侍女的。女官女官,叫的好听,不还是给人端茶送水,伺候人的!还要了解主人的喜好,照顾主人的情绪,主人开心,我便也开心,主人不开心,我就得跟着不开心,我想讨主人开心,主人还不一定会开心,我就算把自己耗死了,主人也只会担忧我是否会牵连他!”
“长灯!”林渊突然抬声,打断了越说越亢奋的长灯,长灯忍气一憋,咬住唇咽下了剩下那些话,眼角越来越红。
林渊待长灯安静下来了,方抬手抚了抚长灯的脑袋,温声安慰道:“我是骗你的,我哪有不在乎你,我要是不在乎你,又怎会千里迢迢,带你下来治病。你啊,太笨了,非得让本神明言才好么?连这点小问题都想不通,本神真是白抬举你了。”
温柔的言语刚说罢,被林渊搂在怀中的小姑娘眼圈一红,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呜呜呜,林渊你坏人,你吼我……”
林渊一呛。
长灯趴在林渊怀里拼命拿拳头砸林渊:“你坏死了,你讨厌死了,你欺负我!还说你在乎我,你明明说过不凶我的,你还凶我,你、你言而无信,我讨厌死你了!”砸累了,将脑袋倚在林渊的胸膛上,抽噎着赌气:“我就是笨了,我就是想不通了,你能拿我怎么样,呜呜,我最讨厌你了!”
林渊拿她没法子的叹了口气,扶着她的肩,好言好语的认错:“行了行了,你讨厌我就讨厌吧!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多不值得,女儿家有泪不轻弹,你怎么天天哭。哭的本神心都乱了,我同你道歉认错行了吧,长灯乖,要不然你多打我两拳,只要能消气就好!”言罢,顺手把桌上的帕子捞过来,给长灯擦眼泪:“别哭了别哭了,再哭眼睛就要哭肿了,姑娘家的,眼睛肿了不好看。”
长灯委委屈屈的哼了一声。
林渊拿着那方帕子,又见到了帕上花色,眸光一沉,手上给长灯擦眼泪的动作,却依旧温柔:“呀,这帕子上的花,绣的栩栩如生的,真不错,不知是哪个能工巧手,帮长灯绣的?”
怀中的长灯吸吸鼻涕,“呸呸呸,没人帮我绣,这帕子是我自个儿绣的!”
“你自己绣的?”林渊的心,似被一块巨石,重重一撞。
长灯点头确定道:“当然是我自己绣的!怎么,我看着不像是会刺绣的人么?”
林渊觉得,自己的浑身血液,仿若一瞬凝固了,心底麻麻的,五味陈杂。
这世间,真有两个人,手艺习惯这般相仿么?这帕子,当真是个巧合?
天意弄人,天意,当真弄人……
“像,你看着很像。这花,绣的真好,像极了多年前的那盏……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么活灵活现的刺绣了。”
长灯低头轻哼哼:“那当然,本姑娘的手艺,那是多年练就而成的!”
多年……
有多少年?百年?千年?
还是,十几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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