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巷口墙后的无心见此幕,心狠狠被揪成了一团。
双手绞着凤凰花帕子,咬牙胆颤自语:“究竟是谁,竟要掳走月魄。不行!不能让他们就这样走了,月魄胆小,一个人容易乱了方寸阵脚,万一他们要对月魄不轨……两个人,至少有些照应!”
抬指抚了抚发间的银簪,取下,拔去簪头,露出一截明晃晃的利刃——
还好,她还带着七娘之前特意给她打造的防身武器……
摸摸腰间,一排银针,倒还齐全!
强压惶恐,保持镇定的扯下腰间香囊,颤着指尖把香囊扯开,里面是凤凰花与她亲手所制的小香丸。
又将香囊重新拉好,翻过底部,用簪中利刃将红丝线割破,弄出一个正好能漏掉小香丸的口子。
香囊牢牢系回腰带上,准备好一切后,再用刀割破手指,于凤凰花帕子上写下救命二字。
帕子裹进一颗石子,置在墙角槐树根旁。
利刃入鞘,重簪发间。
无心站直了身子,鼓足勇气边朝那背向自己,扛着月魄就要离开的两名男人走去,边抬指抚上发髻斜簪的步摇。
指尖猛用力掐下去,步摇的一条珠链,珠玉无声散落一地……
“你们干什么,你们放开月魄!”她捞起路边一根棍子便跑向二人,随即趁着二人毫无防备间,挥舞木棍狠狠照着刀疤男侧腰上打了两棍子。
刀疤男被吓了一跳,身子还疼,心里还慌,几哇乱叫的原地跳了两下,与另一个男人双双回头,见是无心,立即又不慌了!
“好啊,又来一个!”刀疤男朝同伙使了个眼神:“买一送一啊!这样咱们手头就有两个筹码了!”
“不能让她走,上!”
那同伴黑影在她眼前一晃,她几乎没看见他是怎样来到自己背后的,便脖上乍然一痛,尔后两眼一黑,彻底丧了神识……
刀疤男扭了扭酸痛的腰,不悦的皱眉,上前一脚踢在了无心的肚子上,不解气的怒道:“这小娘们下手还真重!疼死老子了,老子真想一脚踢死她!”
黑衣同伙白了他一眼:“踢死了,就等同于撕票了,你是想上断头台走一遭么?”
刀疤男冷哼道:“咱们现在弄死她,也没人知晓是谁干的!”
黑衣同伙慢吞吞的俯身,将无心也给扛了起来,撂在肩上,单手拍拍衣裳幽幽道:“你真当现在的官府是吃素的啊!左右咱们能助主人达到目的就算了,何必草菅人命,沾染上人命官司呢!”
“草菅人命?”刀疤男扛着清瘦的月魄,不爽的寒了面色:“怎么你一开口形容,咱们就像是十恶不赦的土匪强盗一样……”
“咱们干这营生,可不就是土匪强盗一类?”
“啧,咱们是有区别的好不好!咱们至今,手上还没沾染过鲜血呢!”
“最好一辈子别沾,不然就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老二,我发现你不适合当杀手,你适合去做和尚!”
黑衣同伙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我们这种人,有选择么?”
刀疤男皱皱眉头,一时间显得有些憨:“嗯,也是哦!”
“快些走吧,早点离开现场,免得被什么人看见了,徒添事端!”黑衣同伙先扛着无心运轻功飞入了树影中。
刀疤男也跟上,身子又是一晃间,便消失在了深深的巷子里——
……
入夜,星河灿烂,月光皎洁,云霄茫茫,檐下铜铃声阵阵……
白衣林渊立在莫婠的身后,柱影倾撒,遮住了他半张容颜轮廓。
莫婠迎着皎月,轻阖目,嗓音低冷的问道:“你想好了?去了昆仑,未必能治好她,她的病根,不在本身。”
林渊僵着身子木讷回应:“我知道。”
“阿渊,你没什么想问我的么?”莫婠侧过容颜,睁开蓄满一池月色的冷眸。
林渊一动未动的哽了哽嗓音:“没有。”
莫婠弯唇,惆怅一笑:“我还以为,你会追问我,扶桑的事情呢。”
“问了,将军便会说么?”
“说了,阿渊便会原谅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