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鳞沉吟了片刻，缓缓说道，“婉柔已经不可能再回到我身边了，我曾经确定想要的生活也永远不可能实现了，所以，我得先想清楚我最想陪着谁一起慢慢老去。”
奚婉婷既是高兴，又满是担心。
她为龙鳞感到由衷高兴。
物非，人也非。
这个男人终于想通了，终于第一次正面面对婉柔的话题。
而她担心的是，这个男人终于要做抉择了。
三选一，选中她的概率还是很高，但薄荷和落雨加在一起的概率，却无疑更高。
半晌，龙鳞终于又开口了，“我想好了。”
“是什么？”奚婉婷强行压下心慌，认真说道。
“顺其自然。”龙鳞认真说道，“我知道这样很自私，可人都有私心，对不对？”
奚婉婷忍不住松了口气，却又忍不住微微有些失望。
她终于不用现在就面对相守到老和彻底出局的残酷选择，可她也终究还是没能成功独占这个男人的心。
“我知道，这对你、薄荷和落雨都不公平，可人生又何尝有过真正的公平？如果你觉得我太过分了，你可以退出，我绝不怪你，这不是一场游戏，结果或许是一生幸福，也有可能是遍体鳞伤，我没有资格去要求你们任何人陪我一起走过我心性未定的日子。”
奚婉婷没有说话，却突然解开安全带，侧身扑过来，死死咬住龙鳞的右肩。
她这是什么意思？
龙鳞强忍着疼痛，满脸疑惑的看着奚婉婷。
奚婉婷咬得够狠，直到龙鳞的鲜血渗入她的唇齿，才缓缓松开嘴，用纸巾擦掉血迹。
“不许不留下伤疤。”奚婉婷气鼓鼓的说道。
“这个我真办不到。”龙鳞无奈说道，“我身上再也没法留下疤痕。”
奚婉婷有些懊恼的看着窗外，突然浮上一抹开心的笑容。
“前面掉头。”
龙鳞好奇问道，“去哪？”
“去我们刚刚路过的纹身馆。”
“去那里干什么？”
奚婉婷的嘴角闪过一抹狡黠，“去了你就知道。”
龙鳞满脸疑惑的调转车头，很快折返到奚婉婷所说的纹身馆。
“欢迎光临。”很有艺术范的纹身馆老板，微笑问道，“两位需要纹身吗？”
“我不需要。”奚婉婷指着龙鳞，认真说道，“给他的左脚掌上纹一个湖泊。”
龙鳞无语问道，“为什么？”
“我们都和湖泊有关。”奚婉婷认真说道，“洛雨陪着你，一辈子的雨，终会形成一个湖泊，薄荷的薄字带水，荷花更是只能在水中开放，我叫奚婉婷，奚字谐音为溪，婷的谐音是停，如果溪流能够停下来，也会形成一片湖泊。”
“有这必要吗？”
“这片湖泊不会让你为难，又能让你永远铭记一条想为你停止流淌的小溪。”奚婉婷微微有些黯然的说道，“这样，不管最终结果如何，你每天洗脚时，都会想起一个叫做奚婉婷的女孩。”
“她曾深爱过你，曾梦想着做一条为你停止流淌的小溪。”
龙鳞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许下的承诺是欠下的债。
在他还没彻底定下心性之前，他不敢许下任何承诺。
而想要定下心性，就得彻底跟过去告别，开始一段全新的人生历程。
只有那个时候，他才能真正定下心。
现在的告别，只不完全的告别。
过去留给他的，还有两件事情：捕风计划和婉柔的血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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