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傑讓其他人留在外面,只帶着張洪和陳林兩個人走進了這個院子之中。
說起來是一處院子,但是走進去之後會發現這裡其實是由三座相鄰的小宅院打通而成,佔地數百平方,頗爲寬敞。
在空地之中有着不少帳篷,帳篷之中隱約傳出痛苦的呻吟之聲,還有一些受傷較輕的魏軍士兵或倚着牆角或靠着樹樁坐在院子之中,看上去就好像一尊尊泥塑雕像。
吳傑皺起了眉頭,因爲他聞到了一股很難聞的氣味。
這種氣味是由淡淡的血腥味,汗味,傷口的腐爛味以及院子之中的各種髒污聚集在一起所混合起來的味道,比起後世的垃圾場也是不遑多讓。
吳傑甚至看到不少小小的蟲子在圍繞着一名魏軍士兵臉頰處的傷口飛來飛去,個別幾隻甚至落在了這名魏軍士兵的傷口之上。
然而這名魏軍士兵就這麼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看起來連擡手驅趕了一下蟲子的慾望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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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傑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因爲他認出來這正是自己手下的一名士兵。
吳傑低聲的朝着身邊的張洪說了一句話,張洪聽完明顯愣了一下,但還是點頭快步離去。
“讓開,都讓開。”一聲招呼突然響起,吳傑擡頭一看,正好看到兩名魏軍士兵擡着一個破爛的席子從自己的面前經過。
很顯然,又一名魏軍士兵的生命永遠的結束了。
吳傑嘆了一口氣,道:“這裡都沒有軍醫的嗎?”
話音剛落吳傑自己就反應過來,如果有足夠數量軍醫的話,那麼剛纔白朱哪裡還需要這般大發雷霆?
在古代,勝利一方的戰後死亡數,有時候甚至會比在戰爭之中死亡的還要更多。
吳傑看着面前的這一切,總感覺沉甸甸的。
他想了想,邁步朝着不遠處的一間帳篷之中走去。
在帳篷之中,一名頭上戴着五彩斑斕掛飾、臉上繪着五顏六色圖案,赤**上半身,只在下半身繫了一條毛皮裙子的老者正在舉着一個陶碗,面無表情的將碗遞到了一名躺在地上的魏軍傷號嘴旁:“喝下去。”
這名魏軍傷兵聞了聞藥湯,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道:“又是黑狗屎?”(注)
老巫醫看了傷兵一眼,將碗拿開。
“別別別。”傷兵忍不住叫了起來:“我喝,我喝還不行嗎?”
傷兵苦着臉,將這一碗混合着黑狗屎的藥湯一飲而盡,隨後忍不住吐了吐舌頭,看上去頗爲滑稽。
“老巫,你說我這個手還有沒有希望治好了?”傷兵發出了極爲殷切的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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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喚作老巫的老者看了一眼傷兵的手臂,一股腐爛的味道從血肉模糊的傷口上傳了出來,聞之讓人作嘔。
“我不知道,讓泰一神決定你的命運吧。”老巫的話語之中極爲罕見的出現了一絲柔和。
就在此時,一個爽朗的聲音響起。
“泰一神也不可能關注到每一個人的命運,還是讓我來試一試吧。”
伴隨着這個聲音,吳傑掀開了帳篷的簾布,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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