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涓哼了一聲,道:“這一次中山君動手是得到了君候的授意,否則的話你因爲這老兒真的如此愚蠢,敢對太子如此大動干戈?”
心腹這才領悟過來,頓時臉龐一陣發白。
龐涓嘆了一口氣,道:“既然如此,那我又怎麼可能和君候的旨意做對?至於這吳傑……嘿,他究竟下場如何,那就只能夠看他自己了。”
大梁城的宮城最外側東南角有一處較爲低矮的建築羣,這裡便是遷都之後相邦中山君平日裡處理政務所在。
吳傑來到了這裡,在大約一刻鐘的等待之後,被人帶進了一間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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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山君魏摯就坐在大堂的最上首,吳傑打量了一下魏摯,發現一年的時間沒見,這位相邦似乎又變得蒼老了一些,不過整個人看上去頗爲精神,顯得神采奕奕。
在大堂之中還有許多相邦府的官員,他們環繞着吳傑而坐,讓吳傑心中有一種怪異的感覺。
我特麼這是被三司會審了?
吳傑朝着中山君行了一禮:“西河郡郡守吳傑,見過相邦。”
中山君微微擡頭,看了吳傑一眼:“開始吧。”
吳傑點了點頭,將手中的一塊木券舉了起來。
這塊木券並不算太大,大約就是兩個芴板那麼大,上面密密麻麻的寫着許多蠅頭小字。
中山君一揮手,一名站在中山君身邊的官員立刻走了下來,拿出了一把匕首,然後將匕首出鞘。
鋒利的匕首將木券剖成了大小几乎一致的兩半,官員將左半邊木券交回到吳傑手中,又將右半邊木券帶到堂上,恭恭敬敬的放在了中山君手裡。
《荀子:“合符節,別契券者,所以爲信也。”
《韓非子:“符契之所合,賞罰之所生。”
這說的便是上計考覈之時的正式情形——持券考覈。
中山君微微眯着眼睛,注視着面前這份木券上的數字。
上面清楚的寫明瞭過去一年之中西河郡境內倉庫之數,壯男壯女之數,老弱之數,官士之數,以言說取食者之數,利民之數,馬、牛、芻、稾之數等“十三數”的變化。
有了這十三數,就能夠清楚直觀的用數字的方式對西河郡過去一年的變化有一個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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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半晌之後,中山君開口問道:“壯男之數下降三成,壯女下降一成,是何原因?”
吳傑答道:“秦軍入侵,又有陰晉、少樑兩番大戰,故此人口折損。”
中山君又問道:“稅收下降一成又是爲何?”
吳傑道:“戰事所累。”
中山君問道:“你數月前曾上書君候,曰西河郡之中官員急缺,但如今西河郡官士之數不增反減,又是何原因?”
吳傑正色道:“尸位素餐之輩,何德何能竊據我大魏官位?”
中山君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將木券放在一邊,盯着吳傑道:“凡十三數者,你西河郡去年竟無一增加,這便是你身爲郡守一年下來的政績?”
吳傑想了想,道:“送到安邑的那一百大車戰利品算嗎?”
中山君勃然大怒,用力的一拍桌子:“吳傑,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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