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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爲大祭酒,淳于髡就是眼下整座稷下學宮的領頭人,或者用通俗一點的後世語言來說就是——校長。
既然是校長,那麼走在路上碰到一些學生和夫子,對方自然便要朝着淳于髡見禮,而淳于髡這邊也並不擺什麼架子,往往停下腳步來和對方聊上幾句,或勉勵或調侃,讓人無不如沐春風,對這位大祭酒頓生好感。
既然是大祭酒,那麼一間不小的院子作爲休息之處也就是頗爲正常的事情,而在院子之中,已經有一老一少兩名客人在等待着淳于髡。
淳于髡大大咧咧的走進了這間自己的院子之中,看着桌案上已經擺好了酒菜,微微的楞了一下:“你還會做菜?”
鬼谷子哈哈一笑:“孔夫子說君子遠庖廚,但老夫隱居山中身邊又無人服侍,若是不會親自動手,怕是早就已經餓成了一副冢中枯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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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髡兩腳將腳下的木屐飛了出去,大笑道:“有意思,我倒要看看這名動天下的隱士鬼谷子親手做出來的飯菜是如何一般美妙滋味。”
鬼谷子舉起了手中的酒爵,笑道:“你一試便知,定然令你難忘。”
兩人開懷暢飲,張儀作爲弟子在一旁服侍。
酒過三巡,淳于髡的臉上也開始出現了幾分紅潤,這位學宮大祭酒微微的眯着眼睛,對着鬼谷子道:“老友,你這一次究竟是爲何要如此針對那名叫吳傑的小子?”
鬼谷子微微一笑,道:“一些小過節而已。”
淳于髡噗的一聲笑道:“是嗎?能夠讓你鬼谷先生牢記在心的,怕不是什麼小過節便能夠遮掩過去的吧?讓我猜猜,既然這吳傑乃是魏國小行人,那麼想來這件事情應當是和你在魏國之中的大弟子龐涓有關了?”
鬼谷子笑而不語。
淳于髡放下酒杯,正色道:“老友既然來了臨淄,何不留在學宮?只要你願意留下,我便立刻進宮去面見君候,將這學宮大祭酒之位讓於你,再勸君候任命你爲齊國之卿,如何?”
鬼谷子臉色微微一停,隨後搖頭笑道:“我乃是山野之人,不服教化久矣,若是見了你們君候,這粗鄙之氣嚇到了他,倒是你淳于髡舉薦非人了。”
淳于髡放聲大笑,道:“我淳于髡不過是一贅婿出身,髡刑之人,身材矮小如猴,早就是整個天下的笑話了,就算多去一個舉薦非人又有何妨?”
鬼谷子只是搖頭婉拒。
淳于髡勸得幾句見鬼谷子確實不願,倒也不勉強,兩人一番豪飲,賓主盡興而散。
張儀爲鬼谷子駕車,馬車咿咿呀呀的駛出了學宮的側門。
突然間,馬車在一處僻靜的小巷之中停了下來。
一個蒼老的身影緩緩出現,正好攔住了馬車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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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詡,你給老夫出來!”帶有怒氣的聲音傳遍整條小巷。
馬車的車簾被掀開了,鬼谷子看了攔車之人一眼,微笑了起來:“原來是扁鵲先生,既然已經到了我王某人的地界,不如進去喝一杯?”
在小巷盡頭的一間小院之中,鬼谷子和扁鵲相對而坐。
張儀捧來一些瓜果和解渴湯,然後便恭敬退下。
雖然剛剛纔和淳于髡豪飲一番,但是鬼谷子看上去並沒有任何酒醉的跡象,說話的時候也是四平八穩:“不知扁鵲先生此次前來,究竟有何貴幹啊?”
扁鵲盯着鬼谷子,冷聲道:“既然你出現在這裡,那麼齊候的身體,想來便是你動的手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