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被重重包围,但是高宛城已经投降的消息,还是很快传遍了整个临淄城。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倒不是因为齐国人的情报渠道有多么的强大,完全只是因为赵军的舆论攻势实在是太过凶猛了。仅仅几千张白纸,再加投石机的配合,围困临淄的赵军成功的让高宛城投降的消息在一天之内被临淄城内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知道了。谣言的传播,从来都是最为迅速的。“后胜,匡梁!!!”一阵无以伦的怒吼声自临淄宫城的大殿之传出,听起来极为尖利刺耳。齐王建双目赤红,整个人的脸色狰狞得几乎要完全扭曲了:“这两个乱臣贼子,乱臣贼子!他们怎么敢,怎么敢这么做!!”那可是高宛城啊,那可是齐国的整整二十万大军啊!可是现在,因为后胜和匡梁这两个该死的叛徒,齐王建的二十万大军,已经统统都打了水漂了!要知道之前,齐王建是因为很清楚临淄之的守军已经要支持不住了,所以才不得已要召回高宛城之的周奋。毕竟临淄城太大了,仅仅凭借着这么点人,确实是不好坚守。最重要的是,临淄被包围让齐王建很没有安全感。毕竟这一次来包围临淄的可不是什么弱鸡的燕国人,而是已经灭掉了燕、魏、韩三大战国,战力堪称举世无双的赵国人!结果现在倒好了,什么援军已经完全化为了泡影,齐王建再也没有任何的指望,只剩下这么几万人为他守卫临淄了。而且根据最新的情报,今天又有大批赵军从西方而来,看旗帜应该是李牧所率领的赵军主力到了。李牧的主力部队一到,城外的赵军已经接近三十万之众,兵力对临淄守军已经形成了压倒性的优势。这还怎么玩?一种末日降临的感觉笼罩在整个临淄城的空,沉重的压力压得齐王建几乎都要崩溃了,这才有了如今他的如此失态。整个大殿之坐满了齐国大臣,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的脸能够拥有笑容,所有人都是一片愁云惨雾。时至今日,赵军的破城已经不再是一种缥缈无的可能性,而是成为了一种近在咫尺的要命问题。齐王建大发了一通雷霆,然后用带着希翼的目光看向了自己面前的这些臣子们:“汝等可有什么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齐王建目光所到之处,所有齐国大臣们如避蛇蝎,纷纷低头不语。倒也不是这些齐国大臣们不愿意尽力,毕竟要知道现在这座大殿之可是周奋那边的主战派之人居多。可是问题在于局面都这个样子了,确实也是想不出来什么办法了啊。大殿之陷入了一片让人十分难堪的沉默之。在齐王建又一次想要发火的时候,一名齐国的禁卫军将军走进了大殿之,朝着齐王建禀告道:“大王,叛将匡梁之三族已经全部擒拿到案,共计六百五十四人。”齐王建皱了皱眉头,十分不满的说道:“这么点?”禁卫军将军楞了一下,但马回过了神来,忙开口道:“还有家仆役、门客等大约四五百人在押。”齐王建重重的哼了一声,杀气十足的说道:“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传寡人的命令下去,凡匡梁至亲者,车裂而死!匡梁父族,腰斩之!母族,烹之!凡从匡梁此贼之仆役门客,尽斩首示众!”齐王建这一道杀气腾腾的命令下来,大殿之的所有齐国大臣们的身体是情不自禁的颤抖了一下。虽然说早已经知道齐王建是肯定要有雷霆手段去应对匡梁的背叛,但是这几种酷刑都全部用,实在还是有些耸人听闻。这一下来,是千条性命了啊!在大典之群臣一个个心情复杂的时候,齐王建突然又站了起来,沉声道:“诸卿,且随吾出大殿之外,一起看看这些背叛了寡人和齐国的叛徒们,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下场!”说完这句话之后,没等其他的大臣们回过神来,齐王建已经迈开了步子,率先朝着大殿的门口走去。当天,齐国大殿外广场之的惨叫声整整持续了一个白天。所有见证了这番杀戮的齐国大臣们都是脸色极为难看的回到了自己的家。因为杀戮而总算是感觉到了几分舒*的齐王建并不知道的是,也是在这一天的晚,十几名齐国大臣们悄悄的在某座府邸之聚首了。昏暗的密室之只有一盏灯火,看不清楚众人的表情,但是这种压抑无的气氛却是感染了每一个人,让人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足足过了半晌之后,才有人低声说道:“现在该怎么办?”“怎么办?”有人冷笑一声,说道:“如今大王已经癫狂了,这些日子以来,光是因为和后胜有旧的大臣,已经被大王杀了不下十个!现在又出了一个匡梁之事,嘿……”又有人道:“也不只是和后胜有旧的,否则的话后胜为相这么多年,在场的哪位不是和后胜有旧?吾看啊,这根本是大王已经失心疯了。”此言一出,竟然博得了一片附和之声。更有人叹气说道:“说真的,这样的日子实在是太难过了,说不定哪一天吾等之的某个人要性命不保了。”突然间,从角落之阴恻恻的传出了一个声音:“既然如此,那么还不如干脆直接反了!”这句话一说出来,密室之突然一下子变得十分寂静,静得落针可闻。过了片刻之后,突然又有一人说道:“汝等难道还没有看出来吗?赵国征服其他诸国之时,对于顽抗到底者向来是严惩不贷,但若是愿意投降者则是极为优待。吾等若是不想要落到被赵军灭族的命运,那么唯有向赵军献城!”一名胡子花白的齐国大臣突然伸手狠狠的砸了一下桌案,沉声道:“好,这件事情算吾一个!”几乎是片刻之间,所有人纷纷开口了:“也算吾一个。”“吾也加入。”“吾也反了!”众人七嘴八舌的商议了一会,最后确定了下来。“明日子时,便是吾等举事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