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郸,李牧府邸。想要在赵国政坛之混,一座邯郸的府邸是必备的。在获封赵国卿,并且成为龙台重臣的一员之后,李牧让自己的家人们住进了这座府邸之。在加过百名伺候的隶臣隶妾,家将门客等等,所以这座府邸看去倒也是颇为热闹。作为如今赵国最为炙手可热的大将,想要趁着李牧在邯郸的时候巴结李牧的人那可是非常多的,每天送过来的请帖简直能够把门房都给淹没。但是请帖虽然多,可李牧应邀出府的次数却没有几次。以李牧现在的身份,他已经拥有了无视这些邀请的资格,除非是那些同为龙台重臣的赵国大臣们相邀,李牧才会考虑赏脸前往一聚。但是这并不代表着李牧是一个没朋友的家伙了。在政坛混,没有朋友是万万不行的。所以这一天,李牧邀请了自己的两个朋友,来到了自己的府邸之赏雪饮酒。能够被李牧邀请的人,那肯定都不是一般的朋友。这两个朋友一个名叫李斯,一个名叫韩非。两人都出自现在的华夏学宫大祭酒荀况门下,都是赵国政坛之的政治新星,都被人们看好会成为未来赵国政坛之的重要力量。在李牧的府邸之有一个很大的凉亭,冬天把烧着煤炭的炉子往间一放,然后再配几杯美酒下肚,这暖烘烘的感觉立刻起来了。如果这个时候再来几串邯郸时下正流行的烤羊腿,那种惬意的感觉自然是更加的让人愉悦了。李斯吃了半条小羊腿之后似乎已经饱了,放下了手的刀著,对着李牧笑道:“没想到大都督不但精于军阵之道,连这府的庖夫也同样是邯郸翘楚啊,吾也不是没有吃过这烤羊腿,但若是以美味程度而论,却是以大都督府这次为最佳。”李斯话音一落,一旁的韩非点头表示赞同:“师兄言,善。”作为一个口吃但又需要经常和人交流的官员,韩非这些年已经锻炼出了一种能够用简练的语言来描述心意思的能力。李牧哈哈一笑,道:“李卿有所不知,其实这是吾在灭齐之时从齐国王宫带回来的庖夫,平时专门为了齐王建烹饪佳肴,所以方才有这般本事呢。”李斯恍然道:“原来如此,既然这样的话,那么还请大将军下次伐秦灭楚之时,也带几个庖夫回来赠与吾才是啊。”李牧大笑道:“好,若是有这个机会的话,那么李卿一定会收到汝的庖夫。对了,韩大夫可有什么需要的?”韩非的爵位现在是赵国大夫。韩非想了想,笑道:“美人即可,谢大都督。”李斯在一旁忍不住嘿了一声,调侃道:“师弟,汝难道不担心汝夫人动怒?”虽然才结婚不过几年时间,但是这韩非的惧内之名,那可是在邯郸之都颇为有名的。韩非不急不忙的用小刀从面前的烤羊腿之下割下一块,沾了沾酱后不急不缓的说道:“吾,家主也。女人,安敢,放肆?”李斯放声大笑:“若非吾亲自见到汝在夫人面前那般唯唯诺诺的模样,吾便信了。”韩非没好气的瞪了李斯一眼,干脆不再说话,专心致志的对付起面前的美酒佳肴来。酒过三巡,亭外的雪花慢慢飘落,一片银装素裹的景象颇为别致,三人见此美景顿时兴起,干脆离开了凉亭走入雪,来一个踏雪而行。像这种时候,下人们自然是不会跟着的。李牧一边走着,一边轻声的对着李斯说道:“郑卿前两日来吾府的时候传了个信,希望能够和李卿化解一下汝等之间的误会。”李斯闻言低低的哼了一声,道:“这个郑朱,当初何等的趾高气扬,现在倒是知道来求人了?”自从前几年的那一次计之李斯和郑朱爆发的不愉快之后,两人的关系一直非常的紧张,虽然也有人调解过,但并没有太大效果。李牧笑了笑,道:“大王曾经说过一句话,冤家宜解不宜结,吾觉得这句话颇有道理。况且汝和郑朱之间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不如过两日吾和汝一同去郑朱府拜访一番,也算是了结此事好了。”李斯听了之后,沉默了一会。作为一个新人,李斯融入赵国政坛、尤其是融入赵国高层的脚步其实颇为艰难。究其原因,主要还是一开始的时候李斯的心多少是有点理想的,他希望能够做一个直臣,只要忠于君王一人行了。但是混得久了之后,李斯的思想发生了改变,觉得自己还是找些盟友较靠谱。在这个时候,刚刚进入龙台重臣之的李牧成为了李斯最佳的结盟对象。这两年的相处下来,李牧和李斯基本已经在暗结成了盟友关系。而前阵子李牧在大殿之所说出来的那番让赵丹觉得颇为老油条的计策,其实是出于李斯和韩非两个人的研究。虽然说是结盟,但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威名更盛、战功更著的赵国大都督李牧无疑才是占据了主导地位的那个人。所以李斯在犹豫了半晌之后,还是开口道:“既然如此,那么依照大都督所言吧。”李牧笑了笑,低声道:“其实吾和郑朱交好,还为了另外一件事情。李卿不要忘了,依照惯例,等到冬天过去之后,大王要召开军事会议,决定下一个征伐的国家了。”李斯的眼睛微微一亮,忍不住开口道:“莫非大都督已经有了目标?”“正是。”李牧轻轻点头,道:“吾欲领兵伐秦,只不过虞卿和武信君那边恐怕会进行反对。”李斯顿时会意,毕竟李牧刚刚才率领大军去灭了齐国,廉颇是肯定不愿意出让下一战的主将之位。李斯想了想,道:“其实吾等也可以去拜访一下平原君,毕竟这件事情如果能够促成的话,对于平原君那边也不是没有好处。”李牧点头道:“不错,这也是一个办法。对了韩大夫,听说汝最近要跟随着太子一同去齐地,辅佐太子治理齐人?”韩粉点了点头,道:“正是。还请,大都督,赐教。”李牧想了想,道:“以吾看来,这齐人有些吃软不吃硬的意思在里面,吾已经将齐地之的抵抗势力清扫得差不多了,汝最主要的还是前去安抚。”李斯在一旁插了一句:“太子向来以宅心仁厚而著称,大王派遣太子前去,估计也有这个意思在里面。”韩非沉默了一下,缓缓点头:“吾,明白。”……三人的脚步在雪渐行渐远,只留下一串长长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