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听着这个代表否定的答案,胡说忽然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失落。
从某种方面来说,他不希望对方举报自己。
因为他对于冷霜,其实一直有着一种特别的情愫。这种情愫包括但不限于憧憬与喜欢。
至于为何会有这种情愫,道理其实很简单。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冷霜长得肤白貌美,家世优秀,能力出众,品性也特别好,谦逊温和,从没有因为自身的优秀就对他人表示出轻蔑或者高人一等的态度。
有几个单身汉能不对这样的女人动心?
此外,胡说的性格一直有些孤僻,和其他同事的关系也不是特别好,像以往有公司聚餐的活动,他也都是找出各种理由推脱了。久而久之,再有此类活动,那些同事总是下意识就将他排除在外,从来不邀请他。
可这种情况在冷霜进入公司后就改变了。每当胡说磨磨蹭蹭,准备最后离开公司以躲避那些聚餐时,冷霜总会适时地出现,叫上胡说。
一次还好,两次三次过后,胡说不免有些飘飘然,产生了经典的人生三大错觉之一:她喜欢我。
于是一些不该萌生的想法在他心中发了芽。
但后来的事实证明,这只是胡说的错觉。冷霜对待他的方式并不特别。她对所有人都是一视同仁的客气与礼貌。
只是知道了这一点后,胡说心里那些不该萌生的想法不仅没有死去,反而悄无声息地开出了花。
一个心地善良的白富美显然要比一个白富美更为惹人心动。
而之后,冷霜私底下找胡说谈话这事,也验证了她确实是个良配。
她完全可以不管这种事,也完全可以直接向警局或调查局举报胡说,但她却两个都没选,而是找到了胡说,试图用自己的方式去感化对方。
坦白说,换做是胡说自己,他绝对不会多管闲事,做如此吃力却不讨好的事,也绝不会贸然去私底下接触一个违法乱纪之人,因为这有极大的可能会将自己推到一个不利的位置。
胡说觉得以对方的智商不可能想不到这样做会存在很大的风险,也注定没什么收益。
但她还是这么做了,义无反顾。
不过这也许就是胡说真正中意对方的地方。
当然,喜欢归喜欢,但胡说深知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所以从未敢表露过这一点。
一个连房都买不起的穷光蛋,哪有那么多的勇气去表白?
从某种程度来说,胡说对于金钱强烈的渴望,有那么一部分可以归功于冷霜。
更多的金钱能够给他一种离她更近的错觉。
但无论私下里如何遐想,有一点,胡说是清楚的。
他终究只是她人生的一个过客。
而从这一点来说,他其实又挺希望冷霜举报了自己。
因为这似乎是唯一的能让她可能在漫长的人生中记住胡说这个名字的机会了。
不过想归想,胡说也清楚,无论是不是冷霜举报的自己,对方都不可能将真实情况透露给他。他现在也没资格在这种问题上耗费心力。
他摇了摇头,对着客人笑了笑,走进了卧室,从枕头下面翻出了一个U盘,递向了客人:“这里面是我最近几次的犯罪证据,我已经尽力搜集了。至于以前的,都被我删除干净了。当然,既然你知道黄毛,或许能够从他那里了解到更多。因为他算是我的上线吧,和买家联络都是他的活。”
只是让他意外的是,这位客人并没有伸手接过,而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不是面对他的配合的赞赏,反而是一种强烈的鄙夷与不屑。
看着对方那带有嘲弄意味的眼神,胡说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搞错了一些很重要的事。
在僵持了约两分钟后,王哥率先打破了沉默:“准备的还挺全?”
胡说点点头:“其实就算你们不来找我,我应该也会在这两天找你们自首。”
王哥嗤笑一声:“争取宽大处理?”
胡说从中听出了怀疑的味道。他尽力解释道:“我说的是真的。我已经准备好了辞职信,准备忙完手里这份活就交上去。做人要有始有终。”
“谁知道你是不是畏罪潜逃?”
听到这里,胡说没再解释什么,反正解释也无用。
他只是站直身体,再一次向着对方伸出了双拳:“带我走吧。”
随后胡说就发现,这位调查局来客依旧没有将自己铐上带走的意思,只是眯着眼看着自己,双拳紧握,咯吱作响,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胡说与对方对视了片刻,随后苦笑着说道:“看起来,你似乎并不是来带我走的?”
王哥几乎是咬着牙一般地说道:“理智告诉我,我确实应该带你走。”
胡说叹着气,说出了下一句:“但情感让你不想这么做?”
王哥没有否认。
“虽然这么说很……那个,但我还是想问一下,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王哥大笑一声之后,身体猛地前冲,一步跨越了近两米的距离,将胡说抵在了墙上,并用右手手肘用力地压着胡说的脖颈,并用自己的头抵住了胡说的头,充血的双眸射出凶狠而残暴的光,犹如一头受伤的困兽。
胡说的头重重地撞在了墙壁上,但他已经顾不得疼。因为客人的手正在越来越用力地抵着自己的喉咙,他被压得根本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