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柠拿起笔,蘸墨,不怀好意的偷笑,一首苏轼大诗人的诗就七扭八歪的出现在纸上。
她拿起宣纸,将墨迹吹干,翻转之后放在桌上,推到莫端礼面前,笑嘻嘻的说:
“先生看看这首诗。”
看见那丑出天际的字,他不自觉的拧起眉头,很直白的说:
“这字,甚丑。”
她嘴角抽搐了一下,脸上扯出一丝假笑:
“先生还是看诗吧。”
她课业敷衍,他不觉得她能写出什么东西。
嫌弃的拿起那张宣纸,眼神淡淡的瞥过去,他不自觉的念出声:
“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
念到这里,他眼神怪异的看向阮柠,脸色变了又变,尽量让自己的措辞比较委婉:
“公主这诗…这诗,真是飞沙走石。”
她连忙摆手:
“先生你别误会,这诗是我从一本书里看见的,不是我作的。”
“原是如此,这便合理了。”
他料想她写不出什么东西,这首要真是她写出的,他可要对她刮目相看了。
她催促道:
“先生快往下看嘛。”
“鸳鸯被里…”
看到这里,他顿住了,耳根微微红了。
她得意的笑了,学着他的模样敲敲桌子:
“先生怎么不读了?”
他放下宣纸,一向端正清和的面孔出现了一丝裂缝:
“你从哪看到这样的诗?”
“不记得了。”
她歪歪头,佯装懵懂地说出来这首诗的下联:
“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她凑到他面前,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直视他的眼睛:
“此句我有两处不解,先生可指点迷津?”
不等他回答,她继续说:
“先前明明是说两个人夜里在鸳鸯被里的,怎么下一句就变成了一树梨花压海棠,梨花和海棠不是花吗?和前面有什么关联呀?是不是写诗的人喝醉酒了,乱写的?”
她依旧凝视着他,对上她清清白白的目光,他慌乱的避开眼,张口想说自己也不懂,碍于面子,又说不出口。
闪闪躲躲了许久,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她得意的咧开嘴角,露出尖尖的小虎牙,笑盈盈地说:
“看来先生一时半会儿是看不出里面的门道,先生不着急,慢慢琢磨,我出去透透气。”
露出来自己七转八转的小心思,小姑娘语句的末尾开心的上扬,就像是一只被困了许久的鸟儿终于能自由一般。
站起来,拍拍裙子,撑着宫里的婢女不注意,她提起裙子,弯腰跑了出去。
一路上闪闪躲躲,如愿以偿地跑到了宣疏住的宫殿外。
从她的宫殿到宣疏的宫殿,这对比不是一般的鲜明。
宫里人向来都是势利鬼,瞧见宣疏不受宠,没什么前途,一个劲儿的欺负他。
华皇撤了暗中监视宣疏的人,宫里当差的人少了一半,其他宫人见了,便自己跑到了别的宫里去当差。
除了安全还留在宣疏身边,其他人搜罗完殿里值钱的东西,都走了。
如今,她站在宫门外向里面看,连一个看门洒扫的人都没有,冷清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