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君说笑了,冷宫里可还有几位娘娘呢。宫里虽然是按例分派炭火的,然,宫里多得是势力眼。尤其是内务府的主管公公,克扣炭火送往他宫的事屡见不鲜,哪里能真做到各宫富足。”
阮柠捏紧了指头,指尖发白,她状似无意道:
“不知南越的大皇子在宫中过的可好,前段时间师父还说过,要去他那边拜访竹老先生。”
为了掩饰自己的小心思,她一边说,一边翻动书页,仿佛自己只是随口一提。
“女君是指住在南宫含章殿的殿下?”
“嗯。”
“他近来过的应该不大好,”
风信子回想了一下,说道:
“两三日前,奴婢在回来的路上偶然看见了他身边的安公公。安公公穿的很少,嘴都冻紫了,正在和三殿下身边的枚公公争吵,好像在说到了内务府分派的炭火。”
“三皇兄啊,”她抬起头,目光落在屋内燃烧的炭火上:“三皇兄仗着母妃得宠,近日倒过的比我还嚣张了。”
现在还没到华乐和宣疏应该相遇的时候,在旁人眼中,此时她和宣疏还是两条平行线上的人。
想要插手这件事,还得找个好理由。
涉及到皇家人,风信子低下头没有说话。
“你可有听到他们究竟在争吵什么?”
“听了几句,应该是枚公公去内务府领走了本该派给含章殿的炭火,正好被安公公撞见了。安公公估计在主管公公那吃了瘪,就追上了枚公公,同枚公公理论。”
“内务府的主管公公可真会做事。”
她眼中闪过一道微光,问道:
“你说三两日看见,那不就是上次领炭火的时候。今天你去内务府时,他们可领完炭火了?”
“未曾,奴婢到内务府时,炭火还整整齐齐的摆在那。冬日天冷,年关将至,内务府又事物繁杂,宫人大多会晚些去。”
这么说,她或许还能赶上。
“上次那事,你是几时撞见的?”
“约莫辰时八刻。”
有了上次经验,安全去内务府肯定会早些,现在才辰时一刻。
她默默计算了时间,去倚梅园转悠一会儿,再绕去内务府,时间应该差不多。
她掀开薄毯,抓起旁边的外衣就往身上套:
“风信子你去把我披风拿来,我要去倚梅园摘几支红梅插屋里。”
虞美人刚进门就听见这句话,她连忙走过来:
“外面这般冷,不如奴婢去帮女君摘吧。”
“不必了,我要亲自去。我也好久没出去过了。”
穿好外裳,她跳下塌,麻利的穿好鞋,接过虞美人递来的暖手炉,乖乖的站好,让风信子帮她系好披风的带子。
心里着急,怕错过,小姑娘进了倚梅园,匆忙摘了几支红梅,就蹦蹦跳跳的往内务府的方向走。
虞美人不解地看向风信子:“女君不是要摘梅吗?怎么随手折了几支,就要去内务府了。”
风信子看了一眼四周,凑到她耳边轻声说:
“女君出来怕是为了住在南宫的那位殿下,此事回去我再同你细说。”
阮柠到内务府时还没到辰时五刻,那堆炭火才缺了一个小角。
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华乐小公主突然光临内务府,一向趾高气扬的主管公公立刻从座位上小跑到公主面前,点头哈腰。
她走到主管公公面前,奶声奶气地问:
“咦,这么早就有人领炭火了,不知是哪个宫中的宫人那么勤快?”
华乐宫中的炭火向来是不用宫人来领,都是他们派人送过去的,昨日才将金丝檀香碳送去,这些琐事根本用不着华乐宫中的人烦忧,今日怎会来内务府问起炭火。
主管公公心中疑惑,摸不准面前这位小祖宗的心思,斟酌几番,才低声道:
“回公主话,昨日永春宫的姜妃娘娘染了风寒,怕娘娘受凉,奴才早早派人送了炭火过去。其他宫中的分例还未得空送去。”
“哦,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