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不可一日无君,在得知女皇苏醒无期后,有大臣提议由皇女摄政监国,代行政务。
按祖宗法制,该由嫡长女监国。
尽管阮柠之前行事无度,惹得众臣不满。但她近来表现良好,主持了祭祀,又是女皇属意的储君,更有国师推荐,除了些许人有异议,其他臣子都赞同她监国。
阮莪听说了这个消息气的将宫里的东西都砸了个遍,她红着眼睛对叶侍郎发脾气:
“父亲,这是怎么回事?您不是说姨母会举荐我监国的吗?为什么现在变成阮柠那个蠢顿无能的草包?这样下去,皇位岂不是要落在她手里!”
叶侍郎想到自己妹妹传来的话,心情也很差,眉间尽是忧愁:
“你姨母说朝中其他大臣都支持她,就连国师都为她说话。”
“什么?!”
听见国师两个字,阮莪拔高了声音,她忽然想起她已经很久没有和蔺子砚见面说话了。
前段时间,她邀他饮酒下棋,他婉言拒绝了,还劝她好自为之。
那次过后,她再也没有过和蔺子砚私下见面的机会。
一种不好的预感升起,在心头扎根肆意生长,她深呼吸几次,勉强冷静下来。
去镜子面前整理好妆容,她急切的奔往观星塔,却见塔门禁闭,她敲了很久的门都没有回应。
蔺子砚不在观星塔,那他在哪?
一个念头飞快闪过,她捏紧了裙边,心中是前所未有的恐慌。
她一路忐忑的走进了阮柠的宫殿,看见那个一身青衣芝兰玉树的人正在树下抚琴,她差点要绷不住脸上的表情。
她走向他,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刀尖上,她看见一片半黄的叶子划过他的发飘然落在琴弦上,而他抚琴的指在拨弦之际轻挥,那片叶子便落在了地上。
她有一瞬间恍然觉得自己就是那片被他挥落的叶子。
“为什么?”
指尖顿,琴声停,他缓缓抬眸,眉眼一如初时温美。
“阮莪,我不欠你。”
“可是你护了我这么多年啊…”
他明里暗里的照佛,她怎么可能真的不知道。
他那双眼眸冷静而又疏离:
“就因为这样,我便要一直护着你吗?”
她哑口无言,只得死死咬住唇,鼻尖酸涩,很久之后,她道:
“我会让你知道,你现在的决定是错误的。”
撂下这句话,她转身就走,捏着裙边的指尖因为太过用力而发白。
蔺子砚偏头看着斜倚着门了,表情浅淡的阮柠,无奈道:
“戏看够了?”
她慢悠悠得走向他,言行散漫:
“什么叫看戏,我是为了方便你们叙旧刻意避让。”
“你外祖母的兵现下已尽归叶旭芳所有,女皇昏迷不醒,她若为了阮莪造反,你待如何?”
“人人都以为母皇属意我,如今又是我监国。母皇若是驾崩,朝堂和民意会倾向谁登位?”
“自然是你。”
“是啊,所以你才会担忧叶旭芳造反。她兵权在握,忌惮她的人会有多少呢。”
阮柠意味不明的笑了,她不疾不徐道:
“曾经有一个人教我,想要铲除某个人不露声色,故意放纵他,任其胡作非为,等到他留下把柄时,再一举把他拿下。”
蔺子砚沉默了一会儿,漫不经心地问:
“教你的人是谁?”
“是谁啊…”
她歪了一下脑袋,目光悠远:
“时间太长了,记不得了。”
那个人教了她很多很多,是多年在他身边耳濡目染,才叫她现在有和女皇叫板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