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观瞄设备监视着对面动静的鱼谦,此刻难以压抑自己的满腔悲痛。任源当然可以将老梅的死看做和自己不甚相关的意外,毕竟正如他自己所说,他并不觉得凡人的生命在他眼中有什么价值。
但是对于鱼谦来说,老梅不仅仅是自己刚进警局时就熟识的前辈,还是十多年来和自己并肩作战的亲密战友。对于父母早亡亲戚凋零的鱼谦来说,内心中老梅毫无疑问是不亚于骨肉同胞的友人。平时尚不觉有何特殊,但此刻接连的收到了老梅与小霞的死讯,巨大的失落感和伤痛涌了上来。
现在的他心中充满了悔恨,他痛恨自己为什么不早些和老梅说明白些,痛恨自己为何在劝慰对方的时候那么敷衍。如果自己说的足够多,那么是不是老梅就不会冒险行今夜之事,也不会丧命在亲生女儿手中。只要暗示的再明显些,那么老梅那么机警的人定然能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就这样,带着无法压抑的沉重自责,和纷乱不休的痛苦思绪。鱼谦双手颤抖着捧着胸前的仪器,脑袋里乱成一团麻线,丝毫没有意识到从和任源通信后已经过了不短的时间,任源此刻可能已经陷入苦战了…
…
“您明白什么了?”波彻西显出身形,笔挺的站在张办公桌上,低头看着柱剑单膝跪地,形容狼狈的任源,语气优雅的问道
“我知道你的独立现实是什么了。”任源将断臂按上创口,迅速修复了自身的伤势“我开始以为你的独立现实是高阶兽系变色龙,可表现出来的速度与攻击力却不亚于猛兽一系。我听说有类特殊的独立现实,能够化身万千猛兽,我猜你的独立现实其实是德鲁伊吧?”
“呵呵,猎人的短视和自负,让他们根本没法理解我们神选者的伟大。”波彻西带着怜悯的语气道“对于他们来说,能够理解的便也只到这种程度了。想要依靠那些似是而非低俗粗陋的语言,去形容光明神大人的杰作,这正是他们愚蠢的表现。而受限于猎人的愚蠢,也正是作为被束缚在牢笼中猎犬的你们,所不可避免的悲哀。”
“嘛,那些家伙对异人的研究确实有些太粗糙了,不过实用性还是可以的。既然你没有直接反驳,那我姑且理解为,我猜对了。”任源无所谓的笑笑,也不与对方争辩“那么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的正式称呼了吧?”
“百兽。”波彻西带着骄傲的语气,风度翩翩的说道“奔行在光明神照耀的大地上,沐浴着神辉的卫教者,百兽波彻西便是在下了。”
“百兽吗?”任源点点头赞许道“当的起这个名号。”
“蒙您赞许,不胜惶恐。”金发男子嘴上谦虚,脸上却不见丝毫低调,傲然说道“恕我直言前辈,您不是我的对手。您的能力某种意义上来说与兽系神选者无异,我们之间的战斗,决定胜负的是力量和速度,而这两点您都显而易见的处于下风。我想现在您也清楚的认识到这点了,我们为何不体面的结束这场高贵的对决呢?相信我前辈,当您打开脖子上的枷锁,拥抱神明的光辉时,您就会明白这个世界是多么狭小,只有光明神大人,才能赐予我们真正的光荣。”
“十年了,琐罗亚斯德教派的作风还是没变啊,我实在理解不了。”从对方口中听到光明神这个词,任源便基本确定之前关于降临派的揣测了。不由得颇为好奇的问道“你们教派,怎么就这么喜欢培养傻逼啊?”
“你!”波彻西被这句话当场噎住了,愠怒的红晕浮上白如大理石雕塑的脸颊。
“不过就是自认是野兽杂交出的畜生,再会几手认野兽当爹的法术而已,还真以为自己很厉害了?”任源站起身来,轻蔑看着面色阴沉的后者“我的速度和力量处于下风?如果你真的能在这两点上压制我,又何必操纵言灵来强化自己呢?”
“您的身手要是和您的嘴巴一样厉害,我想我现在肯定已经鲜血溅落在当时的场地了。”波彻西阴测测的反击道
“不会用四字成语就不用呗,你们这些自诩贵族的蠢货,怎么总喜欢搞这种让人尴尬的行为艺术。”任源讥讽道“你发现自己的攻击无法破防,就开始尝试法术加持来赢得战斗。可惜,想要让加持的效果强大,你只能将持续时间压缩到短暂的瞬间,结果就是每一击都要动用言灵来提前强化,我说的是也不是?”
“是又怎么样?”波彻西冷笑道“被我打到犹如狼和狈慌乱不堪的,不正是前辈您吗?”
“被言灵加持后的速度是很快,可惜吟唱本身也是要占用时间的。”任源说道“你只能靠进攻前吟唱来保障第一击能够压制我的反击,然后争取到空档再进行第二次施法来发动攻击。最后剩余的精力,便只够再发动第三次施法来收尾和退场。这么看来,你单轮进攻的极限也就是这三板斧了,对吧?”
“…”被看穿了底细,金发男子却并不惊讶,俯视着对手说道“漂亮的分析,可前辈您知道了那又怎么样?这依然不能改变您失败的结局。”
“我说过了,你错过了最好的进攻机会,那就是我尚不知晓你独立现实时,你发动的首次攻击。”任源站起身来,手中罪衍舞出一个剑花,抬指对着波彻西勾了勾“你不是觉得,我的独立现实和兽系无异吗?来,今天就让前辈我好好的给你上堂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