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旅馆的二楼走廊上。华母捏着手中的房卡,心中升起无尽的惆怅。
今天早上,丈夫还在自己的叮嘱下迈出家门,为了对付那对可恨的姐弟去咨询律师。而现在,自己却在那个冷面狐狸精的指引下,跑到这陌生的旅馆捉奸,对付自己的丈夫。
面前发生的这一切,是多么的讽刺和荒唐。
就在刚刚,仿佛是要和什么赌气一般,华母按照信中的提示,提前赶到了这间不起眼的小旅馆。谎称要预订房间的华母拍下大笔订金,直言要预定二楼从二零幺至二零四所有房间。很少接这种大单的老板带着激动而又惋惜的语气,无奈的告诉她二零二在昨天晚上就已经被熟客预订出去了。
“是熟客,而且昨晚就预订了吗…”华母听的此话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定了定神问道“不能和对方沟通下,让他换个房间吗?”
“这恐怕不行女士,哪能这么做生意…”老板尴尬的说道“如果您一定要租联排的话,二零五到二零七三间您凑合下,然后这边二零四我给您打个高点的折扣,您看行吗?”
“行吧,既然不能租联排二零四也不好听,你给我换成二零幺吧。其余三把钥匙就放在你前台,待会儿人来了我让他们到你这里拿。”商量妥当之后,华母缴付了押金,从满脸堆笑的老板手中接过了钥匙转身上了旅馆二楼…
抬手看了看时间,已经一点多了。如果那封信里写的没错,再有不到一个小时,自己的丈夫就要领着侄女来到这间旅馆了。华母面色木然的打开了二零幺房间门走了进去,背靠着和隔壁二零二相连的墙壁坐了下来。放空了大脑的她双眼空洞的看向前方,过往的种种在脑海中如电影般闪过,最终停留在儿子的一句话上
“我不要爸爸妈妈离婚…”
…
时间似乎过的很快,又似乎过得很慢。走廊里传来的男女调笑声和有些凌乱的脚步声,将华母从麻木的状态中惊醒了过来。不出她所料,这种地脚偏僻的小旅馆隔音效果并不算好,即便坐在房间里,也能听到外面的声音。更别提,只有一墙之隔的二零二房间了。
很快模糊的开关门声响起,那对男女的声音变得愈发清晰和熟悉起来,显然对方已经进了房间。华母再次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两点刚过不到五分钟,不由得心头泛起一丝苦笑,那信中告知的信息还挺准的。
直到此刻,华母仍不愿意相信此刻,在旁边房间里的两人,是自己所熟悉的,朝夕相处的那两个人。她突然开始变的有些惶恐起来,她害怕推开旁边房间的门时,真的看到自己的丈夫正将自己的侄女推到在床上。
如果她现在下楼离开,就当自己没看过那封信,没来过这里,没怀疑过任何人。那么自己的生活依然能够回到过去不是吗?自己还是那个在家中说一不二的女强人,华国强还是那个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好丈夫,张希希还是那个精明能干的好侄女。
只要自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安安静静的转身离开,把这里的一切都忘掉,那么除了自己没有人受伤的世界就完成了。孩子眼中的爸爸,还是那个顾家的好父亲。自己一家,仍是和和睦睦,让别人羡慕不已的一家人。这难道不是很好吗?
“那么,我能现在起身,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回去吗?”华母扪心自问,默然良久后凄然一笑,这种自欺欺人的把戏怎么可能成功。
自己明明应该很清楚,当她开始怀疑自己丈夫的那一刻,一切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已经回不去了。
除非现在她推开二零二的房间,看到的是两名陌生的男女。否则无论她是否止步于此,都无法改变即将到来的结局。即便这次她忍住了没有去推门,在未来的日子里,每一分每一秒,她都会忍不住去寻找下一道“门”。然后迟早有一天她会忍不住去推开它,直到看到那个自己绝不想见到的事实。
明白逃避已经毫无意义的她终于下定了决心,按揉着已经发麻的双腿,扶着墙艰难的从地板上站了起来。就这样如行尸走肉般出了房间,来到了隔壁二零二的房门前。伏在门板上凝神细听,房间内传出的声音开始变的激烈而浑浊,似乎两人已经拥吻而到了一起。华母并没有抬手去敲门,而是掏出手机拨通了那个自己无比熟悉的号码。
同样熟悉而嘹亮的响铃声从房间内传来,拥吻在一起的男女吃了这记惊吓慌忙停止了动作,房间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刺耳的铃音在房间中不断回响。过了几秒钟后,铃声断掉了,而华母手中的手机也接通了。
“老婆,什么事?”丈夫故作镇静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而此刻华母面前二零二房间,亦如听筒那边的世界,背景音无比安静。
“老婆?能听得到我说话吗?老婆?”华国强迟迟不见妻子出声,有些紧张了起来,提高声音对着话筒喊道“是打错了吗老婆?怎么不说话啊?”
这下即便不借助手中的电话,华母也清楚的听到了丈夫在说什么。那带着微微酒意的声音,用她最不想见到的方式,从她最不想听到的地方传了出来。此刻她再也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只能接受这残忍的事实了。压抑着心中的悲愤与痛苦,华母用尽可能冷静的声音对着话筒说道
“开门。”
“嗯?老婆你说什么?”华国强握着电话愣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