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雨终于停了,云雾将散未散,昏黄的霞光从窗户斜进房间里,却感受不到丝毫温度。
张子腾躺在床上,斜眼瞄了一眼旁边已经空空如也的烟盒,叹了口气。
“小策这家伙也太小家子气了,五年没见,来看我一趟就给我带了半包烟,不像话。”
将近五年时间瘫痪在床,母亲要外出打工赚钱,很少有时间陪他。
他已经习惯了自言自语。
屋外一阵脚步声渐行渐近,他本能的竖起耳朵。
不多时,布帘掀开,陈芳菲出现在视线中。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不是已经答应你明天就去民政局办手续吗?”
张子腾看到是她,脸色一沉,没好气的说道。
“我跟吕乾分手了。”
陈芳菲美眸扇动,抿了抿嘴,嚅嗫道。
张子腾微微一愣。
“关我屁事?”
“我是来接你回家的。”
陈芳菲柔声道。
她从四海大厦回到家后,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现在住的房子是从张子腾那里连哄带骗得来的。
中午她全城目睹了沈策以雷霆手段连杀孙家两人,是何等冷酷残忍。
孙家在本土毋庸置疑绝对的巨无霸,连他们在沈策面前都只能任人宰割。
沈策要杀自己还不是跟杀只鸡一样容易!
一想到这儿,她稍稍平复下来的心绪再次不安起来,整个人就不好了。
这房子俨然就是一个烫手山芋啊。
不过陈芳菲心思缜密。
她很清楚沈策跟张子腾的交情,只要重新俘获张子腾的心,看在张子腾的面子上,沈策至少不会对她怎么样。
至于张子腾,她太了解这个男人了。
只要自己勾勾手指头他就愿意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且不说那张十亿支票,如果能通过张子腾傍上沈策这个大人物,她以后在江南岂不是可以横着走了?
到时候再找两个看护照料张子腾这个瘫子,自己照样可以逍遥自在不是吗?
一念及此。
就有了眼下这一出。
陈芳菲这几年对张子腾向来尖酸刻薄,突然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你是不是吃错药了?你要是来消遣老子的,大可不必,明天咱俩就不再有任何关系,哦,不对,我是你前夫。”
陈芳菲走过去坐到床沿上,楚楚可怜的说道。
“子腾,这么多年了,我今天才发觉真心爱我的人只有你,以前是我不懂珍惜,现在我想跟你好好过日子,你愿意原谅我一次吗?”
“如果你愿意,咱们现在就回家,以后我照顾你一辈子。”
张子腾感觉自己在做梦,说不心动是假的。
他当年可是苦苦追了陈芳菲三年。
即便是婚后,对她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宠着。
爱之深责之切。
后来发生的事让他对这个女人恨之入骨。
如果单纯是因为自己突然残疾了,两人离婚,他愿意放手。
那套父亲留下来的房产价值七八百万,他也心甘情愿分一大半给她。
可她不该完全据为己有。
甚至毫不念旧情的将自己跟母亲赶出来。
可此时陈芳菲这一番话仍让他心中一动,归根究底,他对这个女人爱的深切。
除此之外就是不真实。
自己现在就是个瘫子,而且是个一无所图的瘫子,以他对陈芳菲的了解,她怎会甘心伺候自己一辈子。
除非她疯了。
“我是认真的,你要不相信,我明天就可以把房子过户到你名下,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弥补过错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