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不是问我怎么称呼吗?”
沈策摊开右手掌,看了看自己手指上沾染的血迹,微微挑了一下眉,另一只手摸出一块方巾,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手指,不温不火道:
“我叫沈策。”
赵廊怔了一下。
稍倾,脸色骤变,心里猛然一震,眸子倏地张大,满目惊愕重新审视着面前这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年轻人。
一张俊逸硬朗,完美无瑕的脸,眉似利剑,目若寒星。
举手投足之间温文尔雅,却又锋芒毕露,气势如虹。
即便是出身门威浩荡的定远侯府,赵廊此时也略略生出一丝相形见绌的感觉。
沈策?
初听到这个名字,他直觉的有点耳熟。
等反应过来的那一刻,当场头皮一阵发麻。
北境战神?
那位不足三十岁封王的传奇人物,沈策?
狼狈不堪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田启祥此时也突然失声,目光呆滞的注视着沈策。
周遭的一众顾客相对迟钝一些。
不过,这个名字所代表的意义,实在是过于惊世骇俗,即便身处较为封闭的西境百姓也同样如雷贯耳。
那个传说真正如神一般的传奇人物就这么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有一个算一个,无不是面露愕然之色,难以置信。
全程都处于震惊状态的苏旭东,此刻更是长大着嘴巴,呆若木鸡。
回想起此前自己竟然大言不惭的跟这位位极人臣的大权臣称兄道弟,登时寒毛直竖。
所幸这位沈天王似乎还算仁厚,若不然......自己现在只怕早已死翘翘了。
稍远处的花兴眼神复杂的望着沈策。
似乎一下子释然少许。
难怪......
“沈某还需要攀附你定远侯府吗?”
沈策神色平静,嘴角噙笑问道。
“不敢,不知沈天王大驾,多有冒犯,还望见谅。”
赵廊身上仅剩的一丝傲气在这一刻消弭殆尽,双手从口袋里抽出,垂手而立,诚惶诚恐道。
他没有质疑沈策的身份。
从此前对方的一系列的举动来看,其实也不用怀疑。
何况,谁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冒充沈天王?
只是,这位大神怎么会突然跑到凉州城来了?
偏偏就还被自己撞上了,这他妈......
定远侯府在本土再显赫,能有这位手握重兵的军部头号人物显赫?
再者,近在咫尺,沈策一抬手就能拍死他。
花桀的尸体近在眼前,那就是前车之鉴。
即便是他们有西凉王府那座靠山,西凉王府多半也不会因为他们跟这位新晋的当朝大权臣为敌吧。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百年前世袭王爵就已经废除了,侯爵没有废?”沈策再问道。
“这......”
赵廊哑然,世袭王爵被废除之际,他们这些侯爵自然是跟着一起被废掉了。
只是数百年的根基与底蕴,岂是中枢院一纸公文,说废除就废除的。
可,不管怎么说,那都是白纸黑字,明文禁令。
当下被沈策这么当面质问,赵廊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你呢?”
“本王需要攀附谁?”
沈策没有继续深究,垂目看向地上的仍在愣神的田启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