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觉得冯云山那老匹夫会服从调令吗?”
离开济世堂回酒店的途中,黑熊问道。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后排座上,沈策双手搭在脑后靠在椅背上欣赏着沿途的风景,漫不经心道。
言外之意,冯云山大概率是不会服从调令的,而是还会给出这么一个冠冕堂皇的说辞。
“这倒还真是一个不错的理由。”黑熊撇撇嘴道。
几分钟后,车子经过一座名为经河桥时,突然停了下来。
“堵车。”黑熊知会了一声。
沈策没有吱声,透过车窗远远望着大桥一侧的河滩。
此时,河滩上拉起了警戒线,四周聚集着大批百姓,警戒线内有全副武装的士兵负责维持秩序。
“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黑熊大概也看到了下面情形,推开车门走下车。
刚一下车就听到前方传过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跟鸣笛声,他循声朝前面走去。
沿途可以看到几辆囚车被堵在路上。
最前边的囚车前十多个衣着朴素的百姓跪在车前,声泪俱下,声嘶力竭的喊冤。
多半是车里囚犯的亲属。
结合河滩上的情形,黑熊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
公开处刑。
大概三十年前,公开执行死刑并不新鲜,每年都有大批罪大恶极的罪犯被公开处刑,以达到震慑犯罪,以儆效尤的效果。
当时每每都会吸引大批百姓在外围观刑。
兴许是这样的方式似乎有些不文明,最近这十年已经明文规定不能公开处刑。
没想到在凉州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轰!轰!轰!
一队荷枪实弹的士兵跑步入场,开始驱赶挡在囚车前喊冤的百姓。
“退后!”
“全部退后!”
“胆敢再阻碍执法,一律按劫囚,当场格杀!”
“......”
挡在车前的百姓很快被驱散,囚车这才得以继续前行。
“公开处刑。”
黑熊回到车里,启动车子,一边开车一边将刚才看到的跟沈策做了汇报。
车子缓缓前行。
沈策看到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人面容憔悴,发丝凌乱,失魂落魄的跪在路边,双手高高举着歪歪斜斜“冤枉”两个大字。
身旁还跪着三四岁的小姑娘,泪眼婆娑,无助的哭喊着,令人动容。
除却他们,还有十多个看上去老实巴交,民夫打扮的男女老少,有一个算一个,脸上写满了凄苦与绝望。
“过去看看。”
沈策收回视线,吩咐黑熊道。
车子行至桥头,黑熊就近将车停在旁边加油站入口的停车场。
两人下车径直朝“刑场”走去。
警戒线将小半快河滩隔开,外围聚集着成百上千的百姓,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几辆囚车安静停在刑场一侧,大概是等待“执行官”进场,抑或是等待“吉时”。
原本在桥上阻拦囚车的十多个罪犯家属此时也已经到了“刑场”外围,依旧跪在地上大声喊着冤枉。
现场一片嘈杂。
约莫十多分钟过去,几个身穿制服的男子,神色肃穆,步入刑场。
在刑场一侧的一排长桌前落座。
那几辆囚车缓缓驶入刑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