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黑熊泡了壶茶,给沈策倒了一杯,给石括倒的时候他急忙起身接过茶壶,受宠若惊,诚惶诚恐连声说道:
“长官,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黑熊是沈策的警卫,官阶不知道比他高多少,怎么敢劳烦黑熊给他倒水。
黑熊无奈,只好由着他。
他在部队的时候其实也是这样,谨小慎微,圆滑周到,这一点倒是一点都没变。
“我去给他们开个房间。”黑熊给沈策打了声招呼,朝门外走去。
“长官,不用,我......”石括连忙说道。
话到中途,沈策摆摆手示意了他一下。
“坐着吧。”
石括这才心安理得老老实实的坐回座位。
兴许到了一个陌生环境,旁边的小姑娘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滴溜溜的四处观望。
梁红艳大抵能猜测出来沈策的身份。
她男人在北境服役,这两年经常跟自己吹嘘他以前可是给沈天王做饭的,不过她大都嗤之以鼻,权当他在吹牛。
给沈天王做饭,哪舍得退役。
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即便只是沈天王手下的伙夫,应该也不至于退役了啥也不是吧。
不过现在,她丝毫不再怀疑。
尽管她们现在还不清楚海拓集团背后的大人物是什么人。
可是能够调动军队,能够轻而易举入人于罪,二十多条人命,就那么随随便便可以悉数定于死罪。
整个凉州城从上到下无人敢阻拦,从侧面印证那位大人物是何等的手眼通天。
而眼前这位能从鬼门关将自己男人拉回来就足以证明他惊世骇俗的能量。
她只是个乡野村妇,跟这样位高权重的人物平起平坐,总感觉有些不自在。
其实,石括又何尝不是诚惶诚恐。
初见沈策时,刚刚死里逃生,没有顾及那么多,言行举止也就没那么讲究。
现在平复下来,才意识到尊卑有别。
就这么大剌剌跟权倾朝野的沈天王坐在一起,免不了有些拘谨。
“退役后还习惯吗?”
沈策抿了口茶,笑容和煦与他闲聊道。
“刚开始有点不习惯,以前不打仗的时候都是六点准时准点起床准备早饭,刚回来头一个月,每天到点不起来到厨房溜达一圈,总感觉少点啥。”
石括腼腆一笑道。
十年的炊事班生涯,怎可能一夕适应。
言罢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您怎么会在凉州?”
刚说完又觉得自己僭越了。
沈策什么身份?
位极人臣的当朝新贵,名冠天下,举世仰望的沈天王。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岂是自己一个平头百姓可以随便过问的?
“我如果没有来凉州,你现在脑袋就落地了。”沈策笑了笑,委婉的含混了过去。
“那是,那是。”
石括点头,满脸堆笑道。
“等处理完手头上事,抽空到你家里坐坐,有段时间没有尝到你的手艺了。”沈策笑道。
“没问题,我还记得将军您最喜欢吃的就是我做的酱牛肉,等回头您给我留个地址,您随时打个电话过来,我给您寄过去。”
石括的笑容逐渐轻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