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北境军奉军部之命在金南江畔演习,你去函让我们退后五十里是什么意思?”
“军部让你第二军团移防高普滩,你至今无动于衷又是什么意思?”
沈策直言不讳,接连两问道。
此言一出,在座众人默默对视了一眼,现场的气氛明显比此前更加紧绷。
显然这是来兴师问罪来的。
“你在质问老夫?”
即便沈策比他位阶高,当着一众部下被沈策这么质问,冯云山脸上多少有点挂不住,语气渐冷道。
“不可以吗?”
沈策似笑非笑注视着他反问道。
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十万北境军在凉州城附近演习让城中百姓心中恐慌,让他们退后五十里,主要是安定民心,并无他意。”
“毕竟北境军对本土百姓来说,比较陌生。”
“至于军部的命令,据我所知,如今西境太平无事,我不清楚军部让我第二军团前往高普滩驻防是出自什么原因,正准备向军部确认。”
沉默良久,冯云山解释道。
虽说理由听上去略显牵强,话倒是讲的不卑不亢。
他自然不会说是因为西凉王府要办婚礼,不希望有那么一支陌生军队在旁边,使人心惶惶。
这样说,岂不是给了沈策把柄?
他身为三星上将,又岂会不清楚,中枢院最忌讳的就是王族跟军队有勾连。
沈策依旧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那表情就像是在看一个说谎的孩子,等待着他自己从实招来。
冯云山年过花甲,从军数十年,经历过大大小小上百场战斗,可以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然而,面对沈策质疑的目光,心里却莫名一阵心悸。
自从那次对簿朝堂,两人险些兵戎相见之后,就再没有碰过面。
这些年,他几乎是眼睁睁看着这个年轻的家伙,一步步走到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他曾经想象过,再次见到沈策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大概是常年窝在西境这一亩三分地,被人恭维习惯了,以至于让他产生了错觉。
纵然沈策如今已经登顶霸业,终究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
凭借自己这数十年沉淀的气场,以及在世人心中不俗的威望,也能与他分庭抗礼,平起平坐。
直到这一刻。
他才发现他错了。
这个年纪轻轻的家伙,堪堪三年未见,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来的王者霸气,绝非常人可以抗衡的。
饶是他冯云山,在如此强大的气场下,也不免心惊肉跳。
堪堪两三秒钟,他就感觉背后直冒冷汗。
沈策收回视线,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没有继续深究。
冯云山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悬着的心终于稍稍落停。
其余众人,也不遑多让,有一个算一个皆是胆战心惊,惴惴不安。
“你的第二军团今晚连夜拔营,前往高普滩驻防。”
片刻后,沈策再度开口说道。
闻言,在座的众人,囊括冯云山在内均愣了一下。
沈策虽贵为天王,又是军部当今的领军人物,不过他除了对自己的北境军有指挥权外,其他战区不再他的管辖范围内。
换句话说,他无权直接命令第二军团。
“我部的驻防问题,我会向上级请示。”冯云山有所保留的说道。
他本就没打算前往高普滩,况且,这个阶段撤了,怎么跟西凉王府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