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两父子的谈话陷入了僵局。
没法谈啊!
司承延也是头一次跟儿子谈这样的话题,本来在儿子的成长过程中,父子两人的交集就不算多,抛开血缘关系,他们连个能多说几句话的朋友都算不上,更别提是谈这些婚恋感情线了。
两大老爷们谈这话题,怎么说怎么别扭!
司承延果断地止住了话题,专业问题还得专业人士来搞,他不行!
别到时候劝和不成火上浇油!
打定这个主意,司承延准备将话题转移到妻子身上,就见懒洋洋窝在吊椅上的青年又一次掀开了眼皮看他。
“她让你过来跟我说这些?”
司承延“额”了一声,反应过来,“也不……”是,话还没说完就被司诺诚硬生生打断,“女人就是矫情!”
司承延:“?”等会儿,我没理解你的意思!
然而司诺诚已经从吊椅上下来,舒展了一下身体,身上的阴霾气息一下子就被拨开了一般,整个人恢复了明朗朝气。
“不就是想跟我道歉吗?还用上了你,呵……你回去跟她说,我大人大量,才不跟她计较!”
司诺诚淡淡一瞥自家的便宜老爹,扭头转身,拖长着音调,“我饿了,要吃饭!”
司承延:“?”
等会儿,我还没反应过来!
谁要跟你道歉了?
门外静候的两木桩子,俞斯洋和林峤目瞪口呆,所以,您这自己给自己递台阶的速度,是不是也太快了点儿?
绝食了两顿的司少爷主动要吃饭,祁老爷子忙安排了一桌子的大餐,顺便看司承延的目光都柔和了几分。
父子俩谈完,那孩子就肯吃饭了,可见父子两人关系还是不错的,女儿去的早,女婿不仅没续弦娶小老婆给外孙多个妈添个堵,父子间还能友好谈话,看得出来这女婿还是很不错的。
意外被老丈人看顺眼的司承延一头雾水,讲真,来之前他还很忐忑,二十几年前他以司家未来继承人的身份来拜访祁老爷子都被赶了出去,如今妻子早亡,这么多年都不曾见面,肯定是更不受待见了。
没想到……
一大家子坐在一起吃饭,司诺诚吃得津津有味,司承延陪祁老爷子说话,其他小辈们靠着坐。
祁恒看着坐在那边盯着盘子里的虾肉蹙眉的司诺诚,翻了个白眼,正好被旁边的弟弟祁禹看到了。
“哥哥,你怎么了?”
祁恒抬手给弟弟夹了一只虾,“来,你吃,补补钙,补补脑子!”
某些人怕是连虾都不会剥吧,瞅瞅他那苦大仇深的样儿!
司诺诚盘子里的虾是祁老爷子夹的,剥虾会弄脏手,于是他跟盘子里的虾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都没下手。
祁老爷子跟女婿谈话百忙间也能抽出时间看他一眼,发现他盯着那虾没动,便道,“是不喜欢吃虾吗?”
他明明记得看到他吃过的。
司诺诚放下了筷子,兴致缺缺的,“没人剥,不吃!”
一桌子的人:“!”
才刚动手剥了一只虾的七岁小不点祁禹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打了一个不轻不重的嗝,“额!”
瞅瞅,人家小不点才七岁就知道吃虾要自己剥,这位爷时没人剥宁可不吃也不自己动个手!
司家人可真是把这位爷养得金贵啊!
当然在座的祁家人除了翻白眼的祁恒外,其他人也没嘲笑的意思,司家是帝都第一世家,司诺诚作为下一任的继承人,从小含着金汤勺长大,又因为小时候丧母,被养得金贵了些也无可厚非的。
只是司承延嘴角抽搐,他儿子什么时候这么金贵了?战部集训营集训期间的野外求生,不是连生鱼都啃过的吗?一只虾,剥啥皮儿,直接连皮一起吃了不就行了?
司承延虽然出身豪门司家,但因为常年带兵在外,生活其实过得挺糙的,尤其在饮食上从不挑剔,此时怎么看这小子都不太顺眼了。
“表弟,要不我帮你剥吧?”祁落自告奋勇,她挨着司诺诚坐,顺手就要拖过他面前的盘子给他剥,结果被他用手一挡。
“不要!”司诺诚拒绝。
祁落:“!”虽然被拒绝了,但是表弟那桃花眼眼角带红的样子也太可了,有种想把他脑袋按在怀里狠狠挼一下的冲动!
祁落不由得双手托着下巴细品,难怪陆瑶能忍得了这样的作精,光是看着就很赏心悦目啊,她要是有个这么漂亮的男朋友,随便他怎么作,上天入地都行啊!
司诺诚可没搭理祁落,直接将面前的盘子推给了司承延。
司承延瞪大眼,啥?要你爹给你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