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汪烛知道主子脉象稳固,依旧不放心,“能否待生下孩子,再去不迟?”
“狗东西!”他跟了她这么久,这是她第一次骂他。
“你师父四处东躲西藏,生死未卜,未见你有一丝着急。
今日拖来明日,明日拖来后日。
若非这两个蠢东西出门不看黄历,早不死,晚不死,偏巧在我给皇上灌晕了,准备去看冯初时才死。
浪费本宫的时间,耽搁本宫出行。
若不是因为她们白白浪费了两日,本宫早就启程了。
两个贱妇,死也不得安生。”
青玖第一次见娘娘发这么大脾气,连忙小幅度扯了扯汪烛的袖子,低声问询:“原来娘娘骂人也这么脏?”
汪烛没记恨主子训斥自己,反而小声解释了句:
“宫里那些精通诗书礼仪的娇小姐,都一口一个贱婢称呼主子。
主子农女出身,为何不能嘴脏骂回去?
主子又不是圣母。难道还指着用自己博爱去感化对方吗?”
朱振都不愿意将自己捆绑在圣君的壳子里,皇后也不愿将自己套在贤良淑德的套子里,李眉妩干嘛要为难自己,逼着自己做个乐善好施的好人,别人打自己左脸,就把右脸伸过去,让两边脸受力均匀。
随后立即滚过来认错:“主子教训的是。”'
心里还是有点委屈,他怎么不担心师父了?可他也不能整天嘤嘤嘤的说自己怎么思念师父,毕竟还有那么多主子交代的事要做。
这一阵子发生的事多,他每日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未免行差踏错。
但向来没有主子哄奴才的,即便没有师徒这层关系,汪烛来服侍李眉妩,也好过伺候皇后婉妃之流。
因为除了她,其他嫔妃更不拿奴才当人。
又劝了句,“主子若实在不放心,能否由奴才亲往,去探望师父,也让主子心安。”
“汪烛,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本宫的决定也敢随意置喙。
本宫向来说一不二,我说要去,就一定要去。
你看跟我看能一样吗?”李眉妩懒得跟这种没心肝的多费口舌。
就像谈情说爱、思念成疾,只因为那是冯初,才让她牵肠挂肚。若是换了旁人,她巴不得早死早投胎。她向来没这好心肠,她既不是大众情人,也不是中央空调。
怎可谁人都能替代她去探望么?
“再说,我才劝得皇上服用了过量的福寿膏,让他昏睡几日,只为我出行便利。
我若在他醒着走,他的智力突然回炉,问起我来,得知我出去看冯初,咱们有几个脑袋够他砍?
这次不走,更待何时?
下次再哄着他服用过量福寿膏,他那个虚弱的身体能不能承受还说不准。
若是一着不慎,他驾鹤西去。我肚子里的孩子成了先皇遗腹子,怕是要把朱丘和孙丙笑死了。
天上掉馅饼算什么?天上掉下来的皇位,他们俩一直在那巴巴的等着呢!比狐狸等肥肉还着急。”
“唉。”汪烛发现主子怼人的功力见长,没法再劝。
只能想着,万一主子滑胎,到时候大不了狸猫换太子,去民间找一男婴过来顶上。
混淆皇家血脉就混淆吧,活着才是最要紧。只是对不起那农家,让人家骨肉分离。
“奴才去备马车。”
“来不及了。”李眉妩愈发觉得那两个贱妇可恨,活着的时候对自己百般折磨,死了也要耽搁自己时间。
“我们出行往返的时间不够了,皇上最迟也不过睡上三日。
而三日,若赶着马车去,光是去的时间都不够。”
“骑马?”汪烛只觉得不行,这太冒险了,主子虽学会了骑马,但骑技不佳,长途跋涉,只恐从马背上跌下来。
“马背上颠簸,胎儿哪受得住?”
李眉妩:“你替本宫寻一收腹带,到时候将孩儿托起,用以减震。
若这点颠簸都受不住,怎配做大铭的储君?”
汪烛知道主子去意已决,不再规劝,询问道:“此行可带些药材和衣物?”
李眉妩:“这些都能买到,多带银两,以免他在那里受苦。”
只是可惜,姚爷现在能回司礼监,冯初却是不能。
她在等,等终有一天,她会让他光明正大的重回司礼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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