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这就是件血义盟中的正常“公务”,耿赤心本不该有这种反应。
但问题就出在这个女贼“聂玉虹”身上。
只听耿赤心对张少尘说道:
“徒儿啊,这个聂玉虹,竟无巧不巧,是为师小时候,跟我青梅竹马相恋的邻家女子。”
“只可惜,当年为师年轻气盛,哪懂得什么情爱?”
“对聂姑娘的一腔柔情,我竟从没真正放在心上。”
“现在想来,也是可笑。那时候的为师,一心闯荡江湖,扬名立万。”
“可‘郎无心,妾有意’,那聂玉虹当年,正陷入热恋之中,越来越依赖为师,越来越腻在为师的身边。”
“为师当时一心建功立业,要做大英雄的,面对聂姑娘的腻乎,便越来越觉得累赘。”
“可为师是个红脸汉子,吃软不吃硬,面对聂玉虹无限的情意,我想拒绝,却始终没办法开口。”
“终于有一天,我痛下决心,忽然不辞而别。”
“那时候的我,自认为可以用这种办法,快刀斩乱麻,斩断这段拖累自己的情缘。”
“在不辞而别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觉得,自己做得很正确——终于可以快意江湖了!”
“自己做事,再没有什么人干扰了!”
“最重要的是,心中再也没有什么牵挂了!”
“和预想的一样,为师做事,越来越顺手,越来越顺心,现在还做到了血义盟明州分舵的舵主。”
“那不是很好吗?”张少尘听到这里,插话道。
“是啊,很长时间里,我都和你想的一样。”
“我还很得意地认为,自己在这辈子的关键时期,做了个最正确的选择。”
“可是,”耿赤心的脸色,忽然黯淡了下来,“可是大概就在不辞而别的三年后,为师听到了一个消息。”
“当时啊,一听到这个消息,我就觉得,自己一直快意自得的心,突然间就好像掉到了深渊底。”
“那种失落难受的感觉,为师至今还清清楚楚地记得。”
“啊?出什么事了吗?”张少尘惊讶地问道。
“唉!我直到那时候,才知道,就在自己三年前不告而别时,我那个恋人聂玉虹,却已是、却已是珠胎暗结了……”
“当年我不告而别后,聂玉虹大病了一场,肚里的孩子,也没能保住……”
“当时我听到这个消息后,心里这个悔啊!”
“为师当时已经闯出了不小的名堂,在齐鲁一带,算是数得着的年轻豪侠。”
“可一直以来的意气风发,那会儿,不见了。”
“好多天里,我都像行尸走肉一样。”
“我很后悔、很后悔……”
“可那时候,再怎么后悔也晚了。”
说到这里,耿赤心抬起手,抹了抹眼角的眼泪。
“师父,你还以去找她啊。”张少尘有些奇怪地说道。
“晚了,已经晚了。”耿赤心悲怆地说道,“三年都过去了,等为师再冲回老家,寻找那个苦命的女人时,她却早已不知去向了。”
“徒儿啊,那种做错了事、却没法道歉的心情,你能理解吗?唉!”
悲情的舵主,一声长叹。
谁没有年轻过?谁年轻时没做过几件蠢事?我承认,我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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