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是我们表征能力和科学的文化成就的伴随物,使得人类能以一定的清晰度进行自我反省,而在其他构造更简单的生物体那里,这是不可想象的事。
人类自我反省的清晰度,尽管带来诸多好处,也会带来全新的、人类必须面对的可怕概念,即令人毛骨悚然的概念:自私的基因,和同样自私的模因。
眼镜男现在真的很害怕,眼前的这个克隆人会带着自己的智慧,和自己的一切远走高飞,那么这样对于他来说,也是一场相当可怕的灾难。
思考这些概念就叫人害怕,这些亚个人的实体构造和组成了我们的身体和心智,它们这么做并不一定是为了我们。
或者换句话说,它们不是为了人实现最优化,而是通过人实现最优化。这里就是它们怎样让人害怕的描述。
大脑中没有一个能意识到一切在进行、也能控制一切的“我”的存在。
对无意识心理的讨论其实早于弗洛伊德。现代认知科学做的就是填充了很多细节,揭示了我们没有意识到的大脑过程是什么。
这些研究所揭示的就是:在大脑中,没有任何一个单独的部位可以被确定是“我”——灵魂的座椅。
我们所体验到的“我”,仅仅是监控式注意系统的内部感受,而它事实上分布在整个大脑中,而且尝试着优化使用和安排自发式系统的输出,而这些操作通常并不产生意识体验。
构建我们大脑的实体,并不专门想要实现对我们有好处的目标。
特别令人不安的是,想一想这两个可怕事实如何相互勾结。反射式运作的自发式系统意味着,大脑中有一个自动化部分试图实现复制子的远古目标,而不是载体正在执行的目标,可它就是生活在一个复杂的现代世界、作为人类的我们拥有的目标。
因为有可怕事实,可以说自发式系统的输出“汩汩冒出”,从下面给分析式系统提供可安排的选项。但是怪异之处在于,来自“汩汩冒出”的输出,事实上主要来自用以实现复制子成功的子系统,它们不是为了载体。
眼镜男想到了一个令人不安的逻辑:围绕着我们、当前构成身体的复制子,都是在进化史上当跟载体利益冲突时,为了复制子利益而牺牲载体的复制子。
任何不自私的复制子,当两者冲突时选择载体而不是复制,从来就没有机会在我们周围讲故事。
强约束的自发式系统目标永远含有这种危险,即载体和复制子的目标可能发生冲突。这为什么吓人?
因为自发式系统以一种盲目的方式处理它的业务。原来盲目的生物体如何做复杂的事情,这也很可怕,因为它们引诱我们把所有有价值的特征都赋予它们,聪明、意识和思考等等。
但当我们把它们打开时,我们一无所获,只看到自动机盲目的机械逻辑——它们是真正的机器人,做它们所做的事,但从来没有意识到它们在做什么。
同样,自发式系统盲目的复杂性令人不安,特别是它就位于我们的大脑中。想想在这个时候忽然想起了对方组织里面的那些智能光脑。
在对于克隆体有深入研究之后,他忽然意识到,对于那些家伙来说,脑海当中忽然多出了一种声音和多出了一种不一样的思考方式,对于这个家伙的本我来说,实际上就像是多出了一个我一样。
这个人比自己更加聪明,比自己更加的优秀,同时还具备很多自己没有的计算能力,以及各种各样有长处的能力,这个家伙对于整个身体来说是处于绝对的掌控权,想必如果要不是基因锁的话,这些家伙很有可能就会跳出身体的限制,从而来做一些无法做到的事情。
眼镜男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对于新人类来说,这些家伙还有可能也是正常过脑的受害者。
想到她们身体里有东西让人不寒而栗。它们不是那种一时的病毒只是让人感冒,
而是深深地嵌入你的大脑中,控制你的身体,而且还意识不到它们;它们可能并不以人类的利益为重;所认为代表你的“我”并不是你的整个大脑,而它也不控制你的整个大脑;因为你大脑的目的不是为“我”服务,你的大脑被构造出来是为了服务于亚个人的复制子。
正如我们看到的,面对这些令人不安的结论,唯一的逃生出口——载体反对基因把它当成一架生存机器,发动叛乱的唯一方式——就是依靠分析式系统设置服务于载体长期利益的目标,使用这些目标监控自发式系统的自动化输出,通过执行监控式注意控制而覆盖或重新调整它们。
更简单地说分析式系统必须秣马厉兵,增强能力以便在必要时覆盖自发式系统。不过这样就会使我们面临。
还存在另一种亚个人的复制子,它们组成了用以监控自发式系统的分析式系统的软件。而且,这种亚个人的复制子就像基因一样,可能具有跟载体福祉相冲突的利益。
为了防止令人毛骨悚然的后果发生,那些引发我们痛苦的可怕事实具有一个共性:我们从任何没有人类意识处于行动中心的行动中退缩。
我们发现有些做法没有把人类或更准确地说是人类意识置于中心舞台,也许是因为,我们的朴素心理学,还没有习惯于一种没有小矮人的心智观,要承认它们的根本重要性很难。
自发式系统在没有意识控制的情况下运作;基因自行其是;模因汲汲于复制,而不管对我们是否有帮助。这些都干扰了我们“人类优先”宇宙观的正当性感受。
我们担心这是正确的。如果人类的福祉被认为是最高的价值之一,那么,我们担心那些在单独个人水平上不起最优化作用的亚个人实体就是对的。
现代文化可被视作在尝试阻挠亚个人实体的不良影响,因为人们发现,它们跟人类利益是对立的。
基因工程的特色就是终极的机器人叛乱,在这个星球上,这是亘古以来的第一次:载体为了自身目的使用复制子,而不是相反的情形。
同样,文化制度有时候也在不断演化,防范那些可能会伤害它们寄主的自私的模因。某些国家的官方宣布传销,一种非常糟糕的寄生虫模因,就是为了保护他们的公民不被这种模因感染,导致经济损失,从而损害他们的个人福祉。
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那个组是非常喜欢利用传销的方式,来获得更多新鲜的血液和新鲜的力量,对于那个组织来说,传销的这种方式,反而更想他们的成长方式。
眼镜男在这个时候所想的这些事情,虽然跟真的没有半点的关系,但是在日后对于拯救曙光组来说也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毕竟对于他来说,现在只是一个组织里面的技术人员罢了,还谈不到这种深奥的这一步。
在面对眼前这些复杂的情况,眼镜男在这个时候终于是感觉到有些累了,还有一些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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