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王氏惊恐慌张,竟是跳将起来,挣扎道:我堂堂侯府二夫人,也是你说诊脉就诊脉的?”她发了疯似的跳下床,狠狠推了那大夫一掌。
“媳妇你最好安静些,是我让他诊脉的,有何不可?”
王氏作势要来拉老夫人袖子,却被老夫人避开,她垂泪道:“母亲,您要相信儿媳啊,儿媳这些年为了府里是忙进忙出,殚精竭虑。您不看功劳,也看苦劳,今日还请留儿媳一份脸面,儿媳自当感激不尽。”
沈老夫人皱眉,斥退了屋内一干闲杂人等,厉声道:“如此便算是留你一份颜面。”
那浣溪唯唯喏喏,几番打量顾月脸色,后者神色如常,坦然处之。
临着出门之时,那浣溪假意冲撞了顾月身子,侧身悄悄的将一个浑圆冰冷的物件顺进了顾月手中,然后便推出了房门。
顾月细细摩挲那物件,方才想起,那是王氏贴身带着的和田玉佩,她曾经瞧见过。
如此甚好,物证已有,人证亦有,现下便只差钟嬷嬷的出府纪事,用来坐实王氏买凶之嫌。
见屋内只剩下亲近之人,王氏自知再也无法隐瞒下去,只得乖乖让大夫诊脉。
那王大夫过了半晌,轻叹一声,道:“夫人身子骨好得很呐,脉搏稳健有力,应是长命百岁的兆头。”
这原本喜人的客套话,落到王氏耳朵里却分外苦涩,这苦心经营这些年头,偏偏在今日翻了船,都怪那个歹毒狠辣的顾月!
沈老夫人讽刺一笑,道:“凡事得讲求真凭实据,你一个堂堂侯府当家主母,竟然做如此行径,现下证据确凿,你作何说法。”
“母亲!”顾婉哭哭啼啼的抱着王氏,倒是惹人万般怜爱。
王氏摸着顾婉的头,思来想去,明白此事可大可小,全看老夫人如何处罚,既如此倒不如诚心认了错,再买个惨,告个饶,也不至于动摇她在将军府打下的根基。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扑到老夫人脚边,道:“母亲,都是儿媳一时糊涂啊,儿媳装病也是想求得母亲怜爱啊,儿媳幼时丧母,自嫁进门便将母亲视作亲生娘亲,每日晨昏定省,一日都不曾出过差错。前些日子,儿媳是真切害了寒症,可母亲却因着月儿三言两语就疑心与我,我害怕母亲从此不再信我,这才出此下策,还望母亲从轻处罚。”
沈老夫人面色阴晴不定,冷冷道:“你一个嫁了人家,生了孩子的人,使这种拙劣的小孩儿把戏,竟也不知羞耻!”
王氏见她这番话收效甚微,忙道:“母亲,我知错了,也不奢求母亲轻罚,只求您莫要再气恼,小心气坏了身子。儿媳此番想要求得母亲爱怜,纵是错了,但还请母亲看在我的份儿上,莫要生分了婉儿,她什么都不知情,这丫头还傻乎乎哭着忧心我呢!”
顾月面无表情,看着王氏哭天抢地的一番话,这王氏确实有些道行,认错也就罢了,还要买乖标榜自己的孝心,再将同谋的女儿摘出去,用老夫人对孙儿的怜爱作筹码。
果然不负母望,顾婉哭的跟个泪人似的,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