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嬷嬷陪着笑脸道:“二夫人莫急,小姐今日请了学塾的假,出府办事去了。”
王氏从鼻腔里冷哼一声,“她倒是不害臊,一个姑娘家整日东跑西跑的抛头露面,我看侯府的名声迟早被她败了个干净。”
钟嬷嬷略有深意的笑道:“二夫人教训的是,若非您往日不顾府内银库的亏空,偏要记债在外头买那些胭脂水粉,我家小姐也不至于,如今还不起债,还得亲自出面磋商。想来堂堂侯府,欠了胭脂铺子的银子还不上,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你……”王氏脸上一阵青紫,登时下不来台。
“你个刁奴,别以为仗着资格老,本夫人就动不得你!看我不撕烂你的嘴!”王氏仰着下巴,站了起来,一巴掌便要甩在钟嬷嬷的脸上。
然而意料之中清脆的巴掌声并未响起,王氏高高举起的手被一双纤细素白的手轻松钳住。
“顾……月?”
王氏怔然回头,只见顾月正面无便表情的站在她身后,一手拿着帏帽,一手抓住王氏的手。
“你放手!你一个小辈,竟敢阻拦我?”王氏同她早就撕破了脸皮,到如今再装模作样的假意相好便也没了必要。
顾月神色漠然,不动声色的环顾了一眼四周,语调冷的像是结了冰茬。“二婶可真是有雅兴,这一大清早就绑了自家的婢女送到我院子里来,怎得,你教训自己的奴才不算,还管到我身侧的人身上了?”
她的手箍的越发紧了,王氏吃痛,叫道:“你的人又如何,敢公然顶撞我,我便要替你教训教训!”
顾月冷眼瞧了地上的婢女一眼,道:“钟嬷嬷可曾说错了?二婶自己做的事自己未必不清楚?既然她没说错,你有何由头管教她?莫非是恼羞成怒了?你口口声声要管教下人,你连你自己的下人都管教不了,何以有这脸皮来管我的?”
她轻飘飘的甩开王氏被她箍红的手腕,王氏被她这一让,险些倒摔出去,幸得周嬷嬷扶着,才未跌倒。
王氏揉着红肿的手腕,这贱蹄子怎得这般力道蛮横?莫非是偷偷习过武功,竟险些将她的手腕子都掰断
说罢顾月便自然而然的坐到了石凳上,回头淡淡的看了王氏一眼。
“二婶兴师动众,带着自家的婢子来我院里,有何贵干?”
王氏尖细的眉毛一挑,一脸刻薄的道:“你把我赶去偏院还不算,竟偏偏公报私仇,你管不好下人也就罢了,还分配些恶奴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