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内鸦雀无声,这未出阁的侯府嫡小姐若是深夜鬼祟出府,还是独自一人,这要是传出去,可算是天大的丑事,这女子的前途也便是毁尽了,想必人人都会猜测这女子深夜外出,是夜会情郎,还是做些别的见不得人的勾当?如此清誉尽失,还有谁愿意迎娶这般不清不白的女子?
顾渊终究是忍不住,他堂堂镇国侯,自然是相信自己的女儿,又怎么容忍有人如此大胆构陷与她。
他面色沉沉,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够了!由着你们闹,还没完了怎得?二弟,你也不管管你家的。”
顾麟虽然极为忌惮自家大哥,可家宅鸡毛蒜皮之事又怎比得上军国大事,闹一闹又又何妨?
他带笑看着顾渊,道:“大哥,咱们都是粗糙男子,又怎会懂这后宅之事,我倒觉得应该将这些事情都说清楚,省的日后大家同住一个屋檐下,恐有嫌隙。你且听听婉儿如何说。”
顾渊瞪着一双犹如虎豹的眼睛,还要听她说?这屎盆子都扣到自家女儿身上了,竟敢当着他的面污蔑,这要是他不在,还指不定怎得使坏呢。
眼看他要发怒,顾月直觉不妙,若是让父亲不惜发怒,与二房撕破脸皮,保了她周全,不就正中王氏母女下怀,倒显得她心虚。
她忙拉住父亲手臂,眼神示意他莫要轻举妄动,让她自己来解决。
顾渊强压怒气,冷冷的看了对面一眼,坐了下来。
顾月盈盈道:“妹妹准备的倒也周全,想必这两个人证也是找了许久的吧?”
顾婉笑笑,道:“那也及不上姐姐之前的万分之一,现下还请姐姐解释解释这深更半夜的,姐姐是去何处,见了何人,做了何事?”
她的语调缓慢,平白的话硬是让她说出点买暧昧迤逦的意味。
顾月泰然处之,道:“妹妹说,有何异,还请指正,我也好虚心接受。”
顾婉道:“我和母亲犯了错,此乃事实不假,犯错便是该罚,我和母亲也甘愿领罚,现下禁足也禁过了,院子也搬了,月银也减半了,母亲也再无权掌家……如此还不够吗?我们不过一时糊涂犯了错,诚心悔过也泄不了姐姐的心头之恨?姐姐难道要将我们母女赶出侯府,再无立足之地才肯罢休?”
字字铿锵有力,恍若泣血,顾婉红着眼眶说出这番话,连老夫人都有些微微动容了。即便这母女俩是该罚,似乎……也罚过了,该翻篇,既往不咎了。
顾麟虽性格狠辣,可瞧着自己的宝贝女儿这般惹人怜爱,心中对这顾月早已是恨之入骨。他不在的时日,这顾月竟将她母女二人欺辱的这般凄惨。王氏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也就罢了,可他顾麟的亲生女儿岂能任人欺辱?
顾月见着满庭的人皆是被顾婉这番话震撼的说不出话来。她轻轻叹了一声,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们谋害我,怎得到头来我还成了罪人不成?罚是祖母下的令,我不曾说过半句添油加醋的话语,怎得,你连祖母的责罚都要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