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处理伤口的动作却丝毫不敢慢下来,上好了劲创药,又将衣服撕成长布条,一一裹在沐景的伤处替他止血。
沐景见她哭,伸手要替她擦眼泪,但抬到一半又没了力气,顾月忙握住他的手,只听他道:“月儿,我会没事的,你送我的、平安符,我带着呢。”
顾月拼命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将最后一处伤口包扎好,便立马扶着沐景往客栈的方向走去。
她一路扶着沐景从后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等在屋内的秋雨见状被吓了一跳,险些喊出声来,顾月及时制止了她。
“还愣着做什么,赶快寻些疗伤的药物来。”
秋雨收起瞠目结舌的面容,连忙去寻药物去了。
顾月将沐景放到床上,将秋雨拿进来的药物一一排开,又吩咐道:“你到后厨烧些热水端来,万不要被人发现,再准备些裹伤的白布来,阿景体内的箭头得取出来才行。”
秋雨不敢耽搁,连忙去准备,不大会儿便将热水和裹伤用的白布送了过来。
顾月处理山口,秋雨便去门口守着,不许人靠近,里面顾月见事情已安排好,这才看向鲜血淋淋的沐景,为其处理伤口。
幸好顾月来之前带了不少药材,故才不需要大半夜的去药房抓药,只是要将断在沐景体内的箭给拔出来却不是易事,一不小心,便会要了沐景的命。
可顾月也知道,现在州府一定要排查各个药店,出去找大夫自是不可行,可若是明日再去寻,一样危险不说,而沐景也不知能不能撑到明日。
顾月拿出工具,卡住留在沐景体内的箭头上,却迟迟不敢下手。
虽说前世,她亦在军营中见过比这更血腥的画面,她也是为此这般医治,可那毕竟是前世,更是别人。
而眼前之人,却是她为之动容之人,生怕出错来。
忽而沐景眉宇蹙紧,似是疼痛的紧,可又无法醒过来,顾月忙喊道:“沐景,你怎么样?”
可床上之人,却是无应答,顾月心下难受,可眼下却是不能等了,她怕沐景受不住,便找来一块干净的帕子赛道其嘴里,对昏迷的沐景道:“我要帮你把箭拔出来,若是真忍不住,便咬着这帕子。”
她也不知沐景能不能听到自己说的话,心下思绪抛开,便握紧夹子,闭上眼准备好,用力才将其拔出来。
此刻,时间竟是静止了一般,尽管顾月拼尽了所有力量才将其系数拔了出来,可虽放轻了动作,可沐景还是疼得满头大汗。
但他自始至终都没发出任何声音,只紧紧咬着那方帕子,双手拽紧了身下的床褥,到最后竟然昏死过去了。
顾月吓了一跳,伸手探了他的额头,见并未发热,才稍稍放下心来。
这一忙活,便到了后半夜,为了给沐景处理伤口,竟用去了半打白布,顾月越发心疼,但总算是把伤口妥善处理好了,只要好生照料,便不会感染。
又见沐景赤裸的上身,布满了无数新伤旧疤,不免心痛至极,忍不住伸手抚摸他那张苍白的俊颜,眼神中满是温柔与心疼。
恰在此时,沐忽然睁开了眼,顾月吓了一跳,转而又欣喜起来:“你是何时醒的?你知不知道我都快被你吓死了。”
沐景宽慰道:“我也是刚醒,你不用太担心,这些不过是皮外伤,很快会好的。”
沐景话语轻轻,身上伤口触目惊心,见此情状,顾月整颗心都纠在一起,心疼又心酸。
见顾月秀眉紧蹙,沐景伸手在她眉间轻抚,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