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见顾月着急,她反倒不急了,只见她妖妖娆娆的扶了扶发髻,又理了理衣裳,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就是不回答顾月的问题。
顾月在城墙上看得冒火,一把从旁边的士兵手中夺过弓箭,亲自瞄准顾婉道:“顾婉,我再问你一遍,我父亲如何了?你若再不说,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见顾月手中的弓箭正对着自己,顾婉吓得脸色发白,手上的动作一顿,悄声问边上的士兵,他们此刻的位置是不是在射程外。
那士兵见被针对的不是自己,而他也不再车辇上,若是对方真发动攻势,他也可以快速撤离。于是便不咸不淡的开口道:“理论上是在射程之外的,只是射程因人而异,若是顾月箭法好,也是有可能射中的。”
顾婉一听,冷汗瞬间就下来了,她敢冲顾月叫嚣,不就是仗着自己离得远,不在射程内吗?可士兵这话却让她心中打起鼓来,虽然她不认为顾月有那个能耐,可她边上不还有个朝策吗?那可是实打实上过战场的将军,平时骑射必然也没少练,万一顾月叫他出手,自己小命不就没了?
正在顾婉暗自心惊时,顾月已经很不耐烦了,手上发力,将弓拉得更满:“看来你是想自寻死路了,那我便成全你!”
“慢着!”顾婉慌忙出声阻止,“我说、我说还不成吗?”
她也真是傻了,还以为顾月是被困在北凉军营呢,此时若是惹恼了顾月,对方是真不会心慈手软的。
回应顾婉的,是顾月无声的催促,只要她敢继续磨叽,这条命就别想要了。
顾婉咽了咽唾沫,道:“镇、镇国候此刻正被摄政王所挟持,摄政王为了让他屈服,每日都会派人严刑拷打,可谓、可谓是受尽屈辱。”
顾婉说得半真半假,她哪知道摄政王会怎么对镇国候,她甚至都不清楚镇国候此刻的行踪。但就目前的情况,自然是说得越惨越好,这样顾月才会心疼,才会自乱阵脚,他们才有可乘之机。
果然,顾月情绪开始激动起来,她眼眶微微泛红,握着弓箭的手也隐隐有些颤抖,她不是个好女儿,无法第一时间救出父亲,害得他一把年纪还要受此屈辱。
顾烨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顾月的身旁,此刻见她情绪不对,便出声宽慰道:“月儿,你别上当,这只是对方的激将法,为的就是让你自乱阵脚。”
顾月狠狠的闭了闭眼睛,她又何尝不知这是激将法,可是,她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她一想到父亲在遭受酷刑,便心如刀割,可若救又无从下手。
这一刻,她当真书恨极了自己,恨摄政王卑鄙残忍,更恨自己无能不能救出在牢狱里面受难的父亲!
随即她睁开眼睛,恢复往日的冷静这才淡淡道。
“我知道,只是父亲现在生死未卜,我又怎能平静面对如此陷阱?”顾月努力平复下情绪,紧握的指关节因用力过猛而微微泛白。
不过顾月也并未丧失理智,她凝视了下方的顾婉片刻,才出声问道:“那我父亲此刻身在何处?他可在你们军营中?”
顾婉心中一惊,就知道她不会这么轻易上当,眼珠转了转道:“王爷好不容易抓来的人,自然是要好生看管。顾月,你也不用套我的话,总之,王爷不会那么容易让你把人救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