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俯首在地,苦口婆心地劝阻沐景,越是劝谏,沐景越是气恼,他怒视着关山,自嘲一笑,道:“果真如同顾月所说一般,天下的事情都压在朕的身上,如同枷锁一般束缚着朕!即便是坐到了最高统治者的位置,仍然是让朕没了自由!”
当初本就是想获得最高的权利以保护顾月等人,可是在获得这个权利的过程中,他不仅失去了父亲,还失去了妻儿,这皇权,果然是害人不浅。
见沐景发怒,关山惶恐,但仍然十分尽职尽责地规劝着沐景,道:“皇上,当初您推翻北凉的统治不正是因为北凉统治的腐败吗?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百姓,但是大业未成,怎可为了儿女私情弃江山于不顾?”
忠言逆耳,即便沐景分分钟能下令将他拉出去斩首,他仍然不依不饶地说着自己的见解,沐景气恼,紧紧攥着拳头。
他一把把关山从地上拽起,攥着他的衣服,怒道:“你现在还好意思说朕只顾儿女私情?这已经过了多久了?朕让你去寻找皇后的下落,两年了都不曾有个结果!若不是看你忠心,早就把你军法处置了!”
沐景一提起寻找顾月一事,关山有些吃瘪,确如沐景所说,未完成交代好的任务,只能干干的告罪:“请皇上恕罪!”
“哼,寻了两年的人,连个人影都没有,这嘴上功夫倒是长进了不少,这些年的俸禄都白给了?”
沐景总算是找到了个地方堵住他的嘴,关山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犹豫了一下,又继续道:“并非微臣没有尽忠职守,而是在臣追查皇后下落的过程中,一直有西楚的人阻挠,每次当我们的人寻到一些蛛丝马迹之时,总有西楚的人来插手,故而久久都没有结果。”
西楚?
一提到这二字,沐景便想到了某个人,他自嘲道:“顾月即便是让顾烨知道她的下落,也不肯回来。”
他多多少少也能猜到,顾月的离开也有顾烨的帮助。
沐景慢慢踱步走到龙椅之上,叹了口气,轻轻的来回抚摸椅子,继续问道:“皇后可曾有联系过江南顾家大哥?”
关山摇了摇头,道:“微臣一直有派人盯着江南顾家,若是皇后联系或现身,臣的眼线必然有所察觉,也会收到消息。”
沐景苦涩一笑,想念顾月的音容笑貌,叹道:“顾月如此聪慧机敏的一人,我们想到盯着江南顾家,她自然也会料到,自然就不会贸然联系暴露自己了。有时她太过冷静,总是考虑着大局,却不知晓伤了某些人的心。”
顾月离开他的时间越来越长,而他的思念也愈发的重,随后语气疲惫的道:“让你在江南的人撤了吧,不必再盯着了,继续下去也没有什么结果的。之后朕便将皇后的大哥传召入宫中,加官进爵,也算是向她表明了朕的态度了吧。”
关山随即应下,见沐景眉眼之间的疲态,便直接离开了。
偌大的宫殿之中只剩下沐景一人,空荡荡的大殿只剩下他叹气的声音,这边是扑面而来的冰冷的寂寥。
他唤来了太监,太监正要询问他晚膳如何安排,他眼神黯淡,问道:“朕是不是许久都不曾去后宫了?”
太监惶恐,弯着腰回应道:“回皇上,确实是许久不去后宫了。”
自从顾月走了之后,沐景到访后宫的次数屈指可数,最多也就是到一些嫔妃宫里坐坐,慰问几句,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