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再见化蝶
吴国都城梅里,是一个江南水乡,这些年在吴王阖闾的治理之下,也是十分繁华。
特别是此地水秀人灵,鱼米丰盛,这里的人都长得十分水灵,多姿多彩。
尤其是姑娘家,细腰丰臀,肤净语浓,身姿玲珑有致,一步三摇,若柳扶风,更是吴地之花,凭添一景,是为江南一绝。
后世人称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不仅是说苏杭景色有若天堂,更是说苏杭出美女,个个胜如天仙一般,出水芙蓉不再世俗烟火之气
(吴都梅里,有些说在无锡,书上也有说其实就是苏州,先梅里而苏州,称为吴,也号吴中。因为本书并非史书,怕麻烦,所以我就把梅里与苏州合并,用梅里之名,用苏州之地,还请见谅。)
梅里旁边一片太湖碧波千里,千帆弯弯,渔歌晚唱,清水浣纱,小楼流水,小荷初露,夏日飘香,处处十分和睦。,一片繁荣兴盛之景。
王禅一看,心里竟然有一种心旷神恬,十分舒适的感。
看着这人间美景,几乎忘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跃下马车,却也与四个随从同行。
一路之上青石铺地,绿瓦青砖,白墙飞马,布机欲飞,与江北竟然是另一番异样的风情格调。
大周列国虽然久于纷争,可对于民间百姓却十分通融,并不苟求于本国之人,四海之内皆是大周臣民,所以也就没有通行受阻之说了。
王禅此时看着这些小家碧玉,伞绿妆红,步履轻摇,莺歌细语,水流清脆,听在耳中,有如在心中一团蜜一样,化不开,融得让人眼不敢移,身形有滞。
“小公子,这里就是江南吴国之都梅里,此处依水畔山,到是一处人景胜境,不比北方空旷,却处处小径通幽,乌船连蓬,甚是和谐。”
赵伯看着小公子,一脸好奇,心里充满羡慕之情,赶着马车,也适时提醒。
“赵爷爷,我们该找地方住下,这样我才能不会留恋往返,更好慢慢体验这吴地悠柔的生活。”
“小公子,前面就有一个驿站,我们就去那里歇息吧!”
赵伯也是老马识途,早就安排好了,所以只要小公子一问,自然已是水到渠成之事。
六人从后门入住一个驿馆,却也算得上有些门面,后门之外馆驿上挂着两块布帘,上书一个驿字。
而隔壁就是一家小楼,布帘上写着酒字的地方。再往后却是一家较大的小楼,红灯未放,却影色迷离。
看来食与宿相通,色与酒相融,到是十分方便,远来的外乡之客。
王禅进了自己屋间,一看也有别于北方的大气,房间十分紧凑,却处处透着古朴,桌椅板凳,书柜茶桌,还有小窗轩然,都雕花刻鸟,墙上也还挂着几块布帘,自然是这江南一带的染布,让人耳目一新。
王禅对镜也是打理一番,可耳边却传来窗外街边的繁华热门之声,心里自然一喜,想去街上一看。
“赵爷爷,我想到街上走走,看看吴地风俗。”
赵伯就住在王禅的旁边,见王禅兴趣斐然,知道少年人的心思,也微微一笑,点头说道:“那就由老朽陪小公子去走走,顺便也换些吴地钱币。”
赵伯说完,也已准备好一个行囊,里面装着从虎踞镇带来的一些财物。
楚与吴不交,但金银铜这些贵重金属却是可以互换,只是各国重镶不一样的样式而已。
两人出了驿馆后门,前面一条小河横流,对面亦是如此,河边有巷,小船飘摇。
从驿馆侧面一条小巷子绕过之后,却已是一条宽阔的大街,足够十匹马并行。
来之时赵伯有意安排,并没有从正街上过,而是绕到驿馆后门,怕引人注意,此时两人也未走正门,从后门出,十分谨慎。
王禅虽然不知赵伯之意,却也不便相询,只是觉得赵伯也是为了他的安全,所以才出此下策。
来到街上,一副车水马龙之像,走卒贩夫,民间杂耍各得其乐,也各自安生。
王禅走在前面,赵伯不紧不离的跟在后面。
王禅时而听吴地人说着吴侬软语,十分好奇,时而呆在小贩面前,看着各式的手工品,仔细捉摸。
这些小贩也十分客气,看王禅虽然衣着并非十分华丽,却端庄有形,特别是王禅头上扎着青布,而掩住额头“鬼面之相”,却也异常突出,面相独特,显得十分尊贵,举止不俗。
而且王禅腰间还带着两把剑,确实也是与众不同。
普通江侠客,只会带一把剑,而王禅却不一样,一长一短两把木剑。
一把邀阳,一把若愚,都是王禅十分喜欢的木剑。
(日本武士为什么一般配两把剑,大家该领会了,传说徐福也是鬼谷的徒弟,所以——。)
“小公子,这吴都梅里,是伍大夫投吴之后在此选定迁为吴都的,也可称之为吴地、吴中。太湖水畔,鱼米之乡,百姓生活也十分自在,而且吴绣为江南一绝,若是喜欢,小公子可以买一些回去把玩。”
赵伯见王禅在一个绣摊边上有些留连,所以适时为王禅介绍。
王禅此时手中拿着一个香囊(荷包),十分精致。
再看其它时,只见物什中一个红色盒子并未打开。
王禅伸手就想拿过来看看。
绣娘一看,有些急道:“这位公子,这锦盒之内是一对鸳鸯荷包,是给伯家大公子订绣之物,并不出卖。”
王禅一听,微微一笑道:“无妨,小子也只是好奇,可否让我看看。”
绣花娘见状,听王禅语气十分有礼,也就了打开来,让王禅欣赏一下。
王禅小心拿起荷包,只见上面绣着一对鸳鸯戏水之图,让王禅十分好奇。
荷包之上丝线紧密,红黄绿线相交,十分显眼,而且荷包之上的鸳鸯两相依偎,色彩斑斓,样子又十分可亲,十分逼真,婉然真物。
“这位公子,这是男女相悦之物,可以互送,公子仪表堂堂,看来不似本地吴人,定然有自己喜欢之人,不若卖一个其它荷包回去送与心意之人,自然也可像这鸳鸯一样,常相守候,不离不弃,若是常在此地,也可量身订做,我是本地绣娘,就在城东绣花村,公子可以放心。”
卖货的绣娘,见王禅盯着手中的荷包,也可以看出王禅十分喜欢。
可此物却已是别家公子订的,她也有些为难。
在大周之时,一般都是穿上裳下裤,但也有一些地方开始穿连裳。而眼前的绣娘则穿得更简洁一些,衣服之上也绣着花色,十分艳丽,胸着两朵红花更是凸出。
王禅盯着绣娘看了看,知道这吴地风俗却与中原不一样,女子竟然也能出来谋生,而且穿着随意,让王禅有些意外。
而且观此绣娘一脸带笑,说话又温柔体贴,头上一块青巾扎在发髻之中,看样子已是嫁作人妇,靠绣艺谋生。
“绣娘大婶,这荷包上的鸳鸯我未曾见过,天下竟然还有如此奇鸟,但看起来像是水中的鸭子。”
“小公子,鸳鸯本就水中之物,身形似鸭子不假,却并非一类,一般江南吴地较多,成年鸳鸯成双成对,若一只死去,另一只也不会独活,所以在吴地用鸳鸯代表男女相爱之情。”
赵伯不想让王禅为难,而且刚才王禅的话把鸳鸯与鸭子相比,确是有些不得体,会让人觉得小公子见识浅薄,让人怡笑大方。
王禅脸上一红,知道赵伯是为解刚才之窘迫。
如此美丽的鸳鸯而且喻意美好,怎么能与江南百姓家中的鸭子相比,一时之间,王禅也是嘿嘿一笑,自嘲自己有些浅薄了。
正想重挑一只,不强人所难之际,却听得街上有些噪杂,一声厉喝传来。
“让开让开,别只看不买碍了我家公子心情。”
几个家奴模样的男子一把推开王禅,后面跟着一个衣着华贵,身上挂满玉配、荷包的公子哥儿。看样子比王禅大二三岁,样子十分嚣张,半斜着头,走路夸张,毫无礼仪。
他的身后还退着四个吴国的兵士,手中持着长钩,似枪非枪。
而这个长钩王禅在书中读过,是吴地兵器中的有一种,就叫吴钩,在列国中十分出名。就是这般模样,在战场之上能刺能钩,特别是对骑兵,十分有用,可以把马腿钩断,让骑兵扑倒。
第一次见,王禅心里还是为之一震。
此钩十分精至,钩链锋利,若真用在战场之上,还真是难与对付。
王禅被其中一个家奴一推退后几步,看了看这几人,心里一想,还真是天赐良机。
看着如此阵状,这位公子必然非富即贵,在吴都都如此嚣张,足以可见其身家室身份定然不一般。
“绣花娘,我家公子着你绣的鸳鸯荷包可绣好了,快快拿出来,我家公子正等着送人呢!”
家奴也是狗占人势,对着绣花娘大喊大叫。
绣花娘有些为难,因为这鸳鸯荷包此时正有一只在王禅手中。
“如此精致的荷包,怕也得有相配之人,若是落入土狗主人手中,怕会污了绣娘的手艺,也让这荷包之上的鸳鸯无水自容。”
王禅并不归还,却依然把弄着手中的荷包,就连看都不想看那公子哥一眼。
“那里来的蛮夷,竟然敢在我大吴梅里逞横,你可知我家公子是谁。”
一个家奴伸手就想来抢夺荷包,而王禅只是一闪身,就轻松避开。
“哟哈,来了个会家子的,你们还站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抢回荷包,我还等着送给蝶儿姑娘呢?”
王禅一听,脸上一绿,不会如此巧和,这个纨绔子弟想送的人就是他一直思念的小伙伴化蝶吧!
正思索着如何利用这公子哥时,不想刚才的家奴与四个兵士已把王禅围了起来,而赵伯则站到了一边,静观王禅处置。
“你们说了半天,可也得让我知道狗主人是谁呀,若要逞强闹事,我至少打狗也得看看他是谁。”
王禅毫无惧意,反而嘻嘻笑着。
“这位公子,你还是把荷包还给伯焉公子吧。”
绣花娘想走过来开解王禅,同时也怕王禅吃亏。
可刚走两步就被一个家奴猛地一推,身子向后跌去,幸得赵伯一扶,这才没有摔倒。
赵伯看了看绣花娘,示意绣花娘不用管。
“我家公子的名号是你这种下等人叫的,你也配。小子你听好了,我家公子就是吴国太宰伯否的大公子,快把荷包还来,免得你受皮肉之苦。”
家奴一脸奴像,对着王禅却一点没有好脸色。
可王禅一听,心里也有数了,伯否是吴国权臣,身居高位,深得吴王重用,比之伍子胥还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