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佛德时市中心,几座高楼早已熄灯,婆娑树影扫落地面。
稀疏人群之中,大都是欧洲面孔。
接到消息。
孟诀从家中赶过去,将谢桑从酒吧拖出来。
这里到了夜晚不比国内,处处蛰伏危险,留学生基本没人敢来,谢桑是不要命了,才会在这个点过来。
她喝得烂醉,被放在后座睡得沉静。
门铃声响起。
周存声被从客厅惊醒,头痛欲裂地去开门,迎面砸进来个黑影,浓烈的酒味污浊了这片空气,但落在颈窝的,却是一片香软。
门外的孟诀揉着胳膊,“可真重。”
“怎么回事?”
拨开头发。
周存声看到谢桑在酒醉下一片绯红的脸蛋,像水蜜桃皮儿上那几抹红,耳朵尖也是红色,缀着一颗珍珠耳环,层层叠叠,她在他怀里也不安生,嗫嚅着说些什么,扭着腰想站起来,愣是不消停。
孟诀恨不得大吐苦水。
“还能怎么着,去买醉了。”他叹气,“要不是有认识的人告诉我,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这儿可不比国内,治安那么差,万一……”
话没说完。
门便被周存声踢上。
堵住他的啰嗦。
被摔到床上是疼的,周存声不懂得怜香惜玉,拿着茶水就往谢桑嘴里灌,企图用这种方式让她清醒,她重醉,不清楚身在何处,只挥舞着手去挡,被水呛得弯腰咳嗽。
周存声放下水杯,怒声呵斥,“你想找死也找个好看的方式。”
谢桑听不到他的话,满腔皆是委屈,酸楚在泛滥,纵使被这样对待,也无力还击,蜷缩着身子,捂着脑袋,后背突出的蝴蝶骨像无声无息戳进她身体里的两把双刃剑,已经贯穿心脏。
拿了干净衣服过来。
周存声阴沉着脸,滞在床边,偌大的床面上只占一角的谢桑裹着腿脚,形状如婴儿在母胎里那般,她一边抽泣,一边用手去擦拭眼泪,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深秋天气,她单薄得像是一张写满了伤痛的白色纸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