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桑咬字清晰,结尾利落干净,不拖泥带水。
餐厅烛火温暖,照着她的脸,让那捧笑容像被爱意融化过,幸福而欣慰,而这些,都是因为另一个男人。
还有那句。
——要接吻吗?
也是那个人教她的?
周婉显然也不知道这事,但也替谢桑高兴,“这是好事啊,改天带来家里吃饭。”
“他比较忙,我要问问他的。”
“应该的。”
云善和孟诀都知道这件事,表现得并不太惊讶,照旧吃饭。
唯有周存声,面若冷霜,堪比外面即将落雨的阴沉天气,周婉和云善已经在聊其他,他坐着,不再动筷,以晦涩难辨的眸光凝着谢桑。
从上至下,一个细节也不放过。
谢桑低头吃饭,不是察觉不到周存声不加掩饰折射而来的目光,他那样不露声色的人,现在却连遮掩都不遮掩了,看久了,总算克制不住。
冷不丁问出一句。
“什么时候的事?”
周婉跟云善停了声,孟诀也停筷看着他。
这顿饭顿时成了鸿门宴,也是调色盘,各人有个人的颜色。
周婉轻笑着打圆场,“存声还是关心的桑桑的,毕竟现在桑桑认了你妈妈做干妈,你就算半个哥哥了不是?”
这个称呼出来。
周存声不由嗤笑,那笑轻薄一层,撕碎也很容易,“哥哥?我可不是她哥哥。”
刚降下的火因为他这阴阳怪气的样子又升起来。
云善放下筷子。
蓦然站起,一双眼睛死死瞪着周存声,“我真佩服你能像没事人一样回来,还有脸问什么时候的事,难道人家就要围着你转才能体现生命的价值?”
孟诀跟周婉一同拽她。
却怎么都拽不下来,她喋喋不休,代替谢桑,吞吐出了这一年的苦水。
“你真厉害,用桑桑的命去换个小贱人的命,你俩要唱什么梁祝别搭上别人啊,谁拦着你们了?”说到这儿,她控制不住替谢桑委屈,热泪翻滚,喉头梗着,话里带着哭腔。
“且不说桑桑跟你那么多年,她有多喜欢你,你自己不知道?你不喜欢她你早说啊,溜着人好玩?你当是玩游戏呢不行了还能存档重来?就算是个陌生人你也不能这么狠心,你就是得寸进尺,人家对你好,你还理所应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