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是生非并非谢桑的本意。
既然那里待不住,她换个地方就是,钱越来越少,她反倒轻松不少,特意找了份杂活做着。
时间挤得满满当当,自然就腾不出空来想周存声。
注销了电话、社交账号、没有人联系得上谢桑,她却不想让人担心,状态好时会给申嘉歆一条短信。
告诉她自己在外游玩。
申嘉歆再问,是问不出什么的,一来二去,所有人都当她环游世界,散心去了。
每每发送完消息,谢桑便会熟练地将电话卡取出来,掰断,扔进垃圾桶的最深处,既然她不想被找到,那就一定会做到最完善。
掰断卡,她抽完最后一口烟。
灭了烟,便看到站在不远处正盯着她的男人,她眯着眼,在雾气散去前跟他对视着。
不明白他的用意,于是走掉。
可他又追上来,眼角微微勾起,是个好看的人,好看的笑容,“好久没看到你去金玉门玩了。”
他是谁?
谢桑在脑中搜寻了好一阵子,成恪知晓了她的疑惑,自报家门,“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我了?在金玉门,我们说过话。”
在那之前谢桑连开口都困难,她将自己封闭起来,只有到迫不得已的时候,才会跟人交流。
离开那个场子后,这毛病才好了许多。
她柔柔弱弱,扶风弱柳的面孔让成恪误以为这是个怯弱的女人,到她开口呛他,“我凭什么要记得你?”
成恪被她一噎,真是个没心没肺的,“我还帮过你呢。”
“所以呢?”
“……”
其实谢桑记得他一些,他摸牌看牌都很紧张,眉尖紧蹙,面色会随着牌面变化,自以为藏得很深,实则破绽百出,看他打牌倒是挺有趣的。
可要是被他缠上,就不一定那么有趣了。
她没跟他多说,推开他就走,成恪穷追不舍,“你现在在哪个场子玩?”
“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帮过你。”
还真是个会物尽其用的人,谢桑冷哼,“那又怎么样,我可不是个会报恩的人。”
“不用你报恩,只要告诉我你现在在哪个场子玩。”
谢桑忽然停下,无奈地告诫成恪,“你打的太烂了,以后还是不要去玩了,会倾家荡产的。”
成恪仿佛听到笑话,“我?倾家荡产。”
他怔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她不止诅咒他会倾家荡产,还说他牌技烂。
这个气,他哪里忍得了。
再想追过去时,谢桑却像条鱼,早就游不见了。
真正了解她之后,成恪发现她是个情绪很低沉的人,眼里没有光,很少笑,偶尔盯着一样事物久了,竟然会突然掉眼泪。
她身上有种特别的物质,很勾人,促使别人想要靠近,知道她的眼泪从何而来。
成恪想解救她,不想看她萎靡不振,更不喜欢她掉眼泪,他想让她变好。
却不想,成了伤害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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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恪为那件事过意不去不是一天两天,谢桑将行李箱放在墙角,拿了水给他,“你好歹是个男人,怎么比我还记事?”
成恪抿唇微笑,“你回来之后看病了吗?那是大手术,会留后遗症的。”
“看病?”
简直遥不可及,“我连吃住都成问题,除了疼得不行的时候去买过止疼药外,没别的办法。”
又来了,成恪黯淡下面孔,自责懊悔。
“你别这样看着我。”谢桑避开他的目光,看着天花板,“我这不是还好好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