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江的夏季过于潮湿,就连雨水都是滚烫的,新家的卧室有面落地窗,空旷的视野能让谢桑直面天气变化。
光辉穿透玻璃,炙烤着脸颊的灼热,或是暴雨天电闪雷鸣的湿热,这些都很是真切的,可她仍然感到麻木。
有时恍恍惚惚,会误以为自己已经死在雪山里了,回来的是一具提线木偶。
谢桑被全面停工,手头上所有的工作都移交给了江君。
她在家中修养,饭量减退,大多时候都是成恪打电话来催着她吃,不然便找来他的妹妹监工,云善也来过好几次,说的无非就是和成恪相似的话。
让她不要自责,不要内疚,这是意外,不怪她。
同样的话谢桑听了太多遍。
中午没接到成恪打来的一通电话,他晚上便赶了过来,生怕谢桑一个想不开,从楼上跳下去。
房内没开灯,通堂漆黑,成恪开了灯进卧室,不出所料谢桑正捂着脑袋在睡觉,他上手扯开毛毯,谢桑熟络地又扯回来,翻了个身。
成恪在她身边坐下,扫视房内一周,叹声道:“快起来,都几点了,哪有人白天睡觉的?”
谢桑不作声,似乎睡得很沉。
“你这样日夜颠倒,是要把自己身子搞垮?”成恪无计可施,只好拿出杀手锏,“谢桑,你该不会想要殉情吧?”
谢桑陷在昏暗中,语调含糊,“殉哪门子的情?你当我是情圣呢,真有意思。”
“还有力气骂人呢,看来没什么大事。”
成恪一手将她提着坐起来,掌心很热,拍了拍她的脸,“醒醒了,天都黑了,跟我出去。”
“不去。”
对于管教她这件事上,成恪乐此不疲,一天没落,“少墨迹,我在外面等你,快换衣服。”
他在客厅等了半个钟头,再敲门进去时谢桑已经换好衣服,还戴了一顶线帽,她回来之后怪异的行径不是一次两次了。
成恪没忍住调侃,“三十几度的天气,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