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被敲响,周存声睡眠本就薄弱,意识被唤醒些,眼皮之间的缝隙透着点光,还有人影。
不确定是谁。
攀攀走了,孟诀在周康那儿,大有可能是医生。
成恪见他有醒来的迹象,便坐到了房间的沙发上等,没见到周存声以前,他惶恐不安,现在见到他了,反而没那么害怕了。
只因现在的周存声,静静躺在那里,像一具冰冷残破的尸体。
谁会觉得一个轻度伤残的人有威胁?
但有些话,他还是要说的。
周存声动了动手指,感知到上面没有手套的遮挡,他下意识地蜷缩起来,藏到被角里,想要坐起来却没有人来扶时,就知道站在房间里的人不是医生了。
他忍着五脏六腑撞击的痛坐起,借着房内的微光,看清了坐在对面的人。
怎么也想不到会是成恪。
这感觉比死还痛苦。
“你还活着?”
人分明就在面前了,成恪却还要确认,毕竟周存声的状态太过虚弱,现在还活着,谁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死。
周存声扯动了针管线,自卑促使他连完整的手都要藏起来,敛眸,什么都不答。
成恪起身走向他,现在他和他比起来,有九成胜算,“你之前是不是一直跟着桑桑?”
周存声望向半扇窗,“出去。”
“你不用不承认,我看见了,单暖也看见了。”
知道他活着的人越多,情况越糟糕,对他不好,对孟诀也不好,对谢桑……更不好,想到此,周存声闷得心口滞疼,他想伸手去按护士铃,又想到手指的残缺,就算去拔右手的针活动,都要用到左手。
真是可笑。
他不禁想笑,眼底翻涌着自嘲色彩。
成恪看到他在笑,心里忽然没底,“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