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别说了。”
周存声一直沉默着，漫不经心的喂着几粒黏在一块的米饭到嘴里，吃得很少，俊秀矜持的脸颊因为病痛的折磨而变得瘦削许多，眼中尽是凛冽的寒光，他尊重秀姨，很少这样跟长辈说话。
这次却是真的触到了他的逆鳞。
秀姨被吓到了些，眼神都变得有些怯，谢桑更没想到周存声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你怎么反应这么大，秀姨就是关心姑姑。”
“是我的不对，有些激动。”周存声放下筷子，力度虽然轻，却有刻意压制之嫌，“我先回去了。”
没吃几口，他便回了房。
显然是脾气上了头。
谢桑跟上去，关上房门，走到他身后，双手搭在他肩膀上，下巴顺势往颈窝钻去，又蹭着他的下巴，“怎么就突然这么凶，谁惹到你了？秀姨吗？”
“是谁你知道。”
他扒开她的手，起身离开。
谢桑又跟上去，“到底是谁，我还真不知道。”
这下周存声转过身，直面着她，“是你让他们来的？”
“是啊。”
她大大方方承认。
周存声一口气上不来，面色惨白，她上手给他顺气，却被他一把挥开手，“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当然是为了你的身体。”
谢桑小心翼翼试探着将手扶上他的腰，慢慢靠近他怀里，“要不是那天你咯血，我也不会找他们过来，你以为我想跟他们打交道吗？”
太怕失去，才会这样提心吊胆。
“可在我看来，你这就是想把我推给别人，是吗？”
这样她才不用日日夜夜陪伴在他这个病人身边，可以去看望周婉，可以获得自由。
“你怎么会这样想？”
谢桑将手抽出来，扶着他的下巴，踮脚去吻他，动作很轻，“我是真的心疼你，不想你那么疼，如果今天生病的这个是我，你也一样会这样的，对吗？”
“真的？”
“骗你是小狗。”
他扣着她的后脑勺，声色低垂下来，像是为自己的行为道歉一样，“是我的不对，你这些天不在，我总很害怕……”
害怕她会因为周边这些人的事生出不好的情绪，而他却全然不知。
“明天我陪着你，哪儿也不去。”
这是承诺，这种承诺不会变。
她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虽然善善走了，可她只是出去散心，没什么的，我还没有多愁善感到那个地步。”
的确。
云善只是一时的想不通，要出去走走，这是她排解忧愁的方法。
周存声的目光渐渐转化为欣慰，如果谢桑知道赵宝珠也许没死，是不是能好受一些？
可这件事事关重大，必须要确认后，才能告诉她。
在这之前，要瞒得严严实实。
谢桑突然回头，捕捉到周存声眼底一闪而过的浅笑，她突然扑过去，搂着他，“你笑什么？”
周存声否认，“我没笑。”
“我分明看见了。”
“真没有。”
笑容之后的原因，暂时是要隐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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