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驶了十几个小时的车辆突然停止,没有继续潜行,车厢空气闷潮,窗外下降的气温致使车内更加寒冷。
这样的寒冷谢桑尚且能够承受,可周存声不行。
他抱着她,手指尖的温度逐渐下降,抵在谢桑脸颊上的下巴微颤了颤,这是不舒服的迹象,谢桑在他怀里醒来,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是冰凉的。
“周存声。”
她用气声喊他。
周存声渐渐苏醒,眼底是困乏的,他没有力气,却还能笑得出来,在昏暗中,笑容愈发的明亮,“饿了吗?”
“饿什么?”谢桑将盖在自己身上的衣服拿下,披在周存声肩上,“你身上很冷,是不舒服了吗?”
她左右观望一番,这里并没什么可以用来取暖的物件,车辆也没有前行,到也不知开车的人还在不在。
察觉她的慌乱,周存声倒是更加淡然,“没事的,就是有些冷,很正常。”
谢桑拿过他的手放在掌心搓揉着。
她想借此给他些温度。
“车子不走了,是不是要准备把我们带出去了?”
如果是这样,他们的机会也就来了。
周存声惨淡的笑着,摇摇头,“放心,一有机会我就会想办法让你跑出去。”
这样艰苦的环境,他舍不得她在这里。
他低头凑近了些,唇色很白,五官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分明的,唇峰抵在谢桑脸颊,凑在耳畔,很想要与她近一些,再近一些,抱着她的手不曾放开过,眼中尽是怜惜。
“之前他们绑架你,有没有对你动过手?”
谢桑蓦然回头,撞进他那双深沉的眸子中,呼吸一凛,“没有,我发了好几天的高烧,都是宝珠姐姐在照顾我,醒了之后我就割腕了。”
她将袖子往上撩开,露出那截伤疤。
“地上的笑脸也是你画的?”
有些讶异,又有些惊喜,“你看到了?!”
周存声手指触着她毛茸茸的眉角,“看到了,可惜我去的太晚,到的时候你刚好被带走,为什么要割腕,乖乖等我就好。”
这些阴差阳错没人能算得准。
那是谢桑的自作聪明,以为隔了腕,那些人就能送她去医院,到了医院总有逃跑的机会,可现实却是一击响亮的耳光。
“我只是想跑,没想太多。”
她这么说,又轮到周存声自责,“是我去的太晚。”
“不怪你的。”
同样的状况摆在眼前,周存声没能处理好,自责是双倍的,可谢桑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周存声用了最笨拙却也最真挚的方法解救她,她都看在眼里。
谢桑将耳朵贴在车厢上,探听着车外的声音,很安静,像是入了夜,有周存声在身边,她不必太过急躁,“好像天黑了,不如你先睡一会,剩下的明天再说。”
她变得倒是快。
“不是想要尽快跑吗?”